“赶紧把衣服脱了。”华音不悦道。
以前,华音这副命令似的与他说话,他定是斜睨一眼,继而冷嗤一声。
大概意思是——就她也配命令他?
可现在,裴季却是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挂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随后是棉衣,棉衣里头只是一层夏日汗衫里衣。
时下已经飘雪,别人都巴不得把所有厚实的衣裳穿在身上,裴季倒好,加上外边的一件大氅,里边就两件衣裳。
里衣脱下,华音看见他那手臂间上了白药的伤口,面色陡然一黑。
裴季原本也不觉得自己这么丁点的小伤有什么,更不觉得华音会如何,但见她变了脸色,眉头不禁跳了跳,才下意识的解释:“只是划了点皮肉而已,再过几日便好了。”
华音却是沉着脸命令道:“转过去。”
裴季:……
她还真的命令上瘾了不是?
虽这么想,但还是转了身,背对她。
华音眉头紧蹙,放下茶盏走上前仔细察看了他的后背,确实如他所言,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肉。
她把外衫拿来,给他之际,闷声道:“之前在南诏的时候,以多击少也不见你受伤,现在怎么就被人伤了?”
裴季套上衣袖,回她:“锦衣卫中来了几个年轻人,费了心思救他们,也就被刀划破了些地方,但这十年来能真正伤到我的,也就只有你。”
华音闻言,伸手略用力地掐了掐他的腰,裴季忽然暗抽了一口气,低“嘶”了一声:“别乱挑逗没有定力的男人。”
华音:……
他的定力,在盘阿寨时她可是见识过的。只要他不想,任她撩拨到欲火焚身的程度,估摸着都能强忍得好似无动于衷。
她没好气:“呸,谁挑逗了,我只是让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季一笑,不置可否。
把他的棉衣也取来了,待他穿好了衣裳,华音把另一杯茶递给了他。
裴季接过茶水,看了眼杯中的颜色较深且还有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晃了晃杯盏,抬起眼看向她:“童之又给你捯饬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茶,除了那整日想着裴家有后的童之外,还能有谁给准备的?
“桂圆枸杞茶,听霍府医说可以调养身体。”她说。
一听便知是女人家喝的茶,裴季面露嫌弃,但也还是放到鼻息之下嗅了嗅,没有嗅到什么怪味才一口饮尽。
放下杯盏后,表情略有古怪,评价:“不难喝,但味道就挺特别的。”
不好喝也不难喝,但不会喝第二杯就是了。
二人相继坐下后,华音正欲给他添茶水,他却摆了摆手:“我就不用了,喝不习惯。”
闻言,华音也就只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华音放下茶提,端起杯盏,抬眸看向对面的裴季,眼神沉静无澜:“你去剿月令堂是什么目的?”
裴季抬了抬眉,勾唇:“你是想问问沈峋的事情吧?”
华音嗔了他一眼:“都一样。”顿了一下,她又问:“沈峋真的逃跑了?”
裴季轻笑了一声,慢慢悠悠地问:“你觉得我应该对他用刑,逼问出血楼的布局,还是该直接杀了,还是按照你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