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官步履匆匆进入大殿,他低着头,不敢直视王座上的男人。
他单膝跪下:“殿……”
突然,还未说出口的字卡在喉间,王座上男人冰冷阴鸷的眼神如一把抵在咽喉的尖刀。
他顿了顿,额头已经有了冷汗,重新开口:“陛下……”
“我们并没有找到赫柏亲王的尸体。”
“没有找到?”男人冷笑一声,声音略微嘶哑,阴气沉沉。
侍官低着头,没有说话。
“一群废物——”
男人猛地将手边的酒杯扔了出去,酒液溅在昂贵的地毯上,金杯沿着台阶“咕噜噜”滚到侍官眼前。
“陛下,息怒。”身边传来一个淡漠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入红尘的高高在上。
“滚出去——”伊凡平息了心中的焦躁和怒火,瞪着眼睛呵斥侍官。
看着侍官蜷缩着身体,连滚带爬逃离大殿,伊凡冷嗤一声。
“现在没有找到赫柏那家伙的尸体,恐怕是那阴险的家伙使诈。”伊凡皱着眉,提及“赫柏”这个名字时,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呢?”从阴影中走出一个华贵的白袍身影,即便不是身处圣梵希的教皇神殿,他依旧闲庭信步的站在伊凡的王座旁,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
身后依旧跟着他忠心耿耿的圣殿骑士长克洛伊。
“你才是真正坐上王位的,欧德朗的王。”教皇金色的瞳仁瞥了一眼伊凡,随即垂下眼眸,“不要让赫柏成为你的阴影。”
是啊,他才是欧德朗的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赫柏才是那个争夺了本属于他权利的人。
想到这里,伊凡微微挺起胸膛,像是想要证明些什么,又伸手扶了扶头顶华贵夺目的王冠。
欧德朗也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前任国王死后,将他的帝国交给了他最宠爱的大儿子伊凡,只给了小儿子赫柏一个徒有虚名的亲王爵位。
他知道小儿子对王位虎视眈眈,也明白如果赫柏上位,只怕会对伊凡赶尽杀绝。
他将小儿子困在一个没有实权的亲王位置,要求他永远不能成为国王,否则将被逐出王室。
赫柏答应了。
国王安心的离去,却没想到伊凡根本不是赫柏的对手。
国王去世没过多久,赫柏就架空了伊凡的权利,成为欧德朗“实际”的国王。
只不过,他没有从兄长那里夺过那个位子。
他依旧当着他的亲王,伊凡依旧当着他的国王,戴着象征王权的王冠。
可是,所有人都称呼本应该是国王的伊凡为“殿下”,这是赫柏要求的。
赫柏只需要他名正言顺的兄长坐在王座上堵住悠悠众口,他不配被称为“陛下”。
现在,赫柏死了,即便尸体没有找到,说不定已经腐烂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者被野外的野兽分食。
想到这里,伊凡不自觉扬起嘴角,他很想大笑出声,但碍于教皇在场,他强忍着心中的快意,面色愈发狰狞,颤抖着身体。
“我已经依照陛下的请求除掉了赫柏。”教皇看着神色和行为怪异的伊凡,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嫌弃,他打断伊凡:“也请陛下记得自己的承诺。”
“当然,冕下。”伊凡看向那位高高在上的教皇,眼中的阴鸷掩藏地很好。
“我会按照承诺归顺教廷。”伊凡微微弯腰,行动和眼神中并无恭敬。
教皇看着他的动作,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