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畏惧,就要一直较量下去。
而他总是赢的那个。
叶家或许就流淌着不服输的血液。爷爷说一不二,从没人劝说得动;到了父辈,基因体现在小姑身上,一旦出走不再回头;现在就是叶辞,不露圭角,说什么都好似颠扑不破,可这一下却显了形。
金身里原来也藏有多情种。多情蔓生无妨,可只一株生长、疯长,便会让人失去重心,偏斜乃至倒塌。
叶玉山让人买了两碗馄饨回来,领叶辞在他原来的房间坐下一起吃。
阳光照耀青瓦屋脊,屋檐斜影投在窗棂上,将圆桌切为两半。
叶辞在阳光之中,褐色的眼眸更明显。他吃了一勺馄饨,不经意抬眸看见父亲正注视自己。
“你还是像你妈妈。”
叶辞笑了下,“都说我像您。”
“那我儿子嘛,当然也得像我。”叶玉山顿了顿,说,“你妈年轻的时候,可漂亮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我第一回看见,脑子里就只有一个词——”
“秋水。”叶辞接腔说,“您讲过。”
八十年代经商潮,一位厂妹从广州组织家具货源卖到北京赚钱,过程艰辛,但因此赚到第一桶金。
没多久厂妹成了任总,开始筹备建立自己的厂,生产床垫,机缘之下同正在广东任职的叶玉山相识。
二十四岁,任总凭着自己的本事,亦在叶玉山赏识与提携下赚下百万身家。
然而他们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任总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结婚了,和丈夫同甘共苦、经历风雨,后来也有了他们的孩子。
企业遭遇风浪,家庭亦摇摇欲坠,耗尽心力的母亲决定以儿子为筹码让叶家相助。
叶家一开始不认这个儿孙,可白手起家的年轻女企业家是何等精明而大胆,在叶家施舍一点帮助后,坚持让叶辞待在北京。
叶玉山不会不关心这个与母亲肖似的儿子。来往几次后,因家中变故,在爷爷的主张下将儿子领回了家。
叶辞不在宅院里生活,即使如此,爷爷仍偏疼这个继承了叶家男人血性的孙子,自知时日不多了,特意让叶辞入了宗谱。
大多小孩笃定自己是在父母的爱意中诞生的。叶辞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来历了,从不幻想有人爱他。
venividivici——
我来、我见、我征服,中学男孩最喜欢名言警句之一。
叶辞征服所要征服的一切,乃至爱。
二十岁左右他就发现了,对待女人实在是简单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她们前赴后继拜倒、臣服于他。
每一个都说爱他,他相信过,后来发现那不是爱。
她们迷恋他的家世、权力与财富。不,她们说他俊逸,可没有前缀光有皮囊,她们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