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献:“。。。。。。”
朱献穿好衣裳,自顾自走在前面,来宝儿忙问:“皇上,您今日想去哪里走动?”
朱献不耐烦道:“随便走走就是了,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来宝儿为难道:“皇上大约不知道,几位太妃娘娘今日在御花园赏雪。。。。。。娘娘们。。。。。。有些多。”
朱献狠狠皱起眉来,冷哼一声道:“那些都是长辈,朕自然是要退让的,人家要赏雪,就占了御花园,要看鱼,就占了燕雀池,连朕回宫回紫宸宫都要绕上小半个时辰,下半年这些娘娘们不用为父皇守孝了,那就更热闹了,要听个戏听个曲的朕干脆避出宫去就是了!”
来宝儿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袁如珩上前一步道:“皇上慎言,这两年半时间,您对太妃们恭谨孝顺,世人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几位先皇在世时备受宠爱的贵太妃们,她们一有闪失,天下人就会议论您的不是,说先皇一去,您就要有仇报仇了。。。。。。天底下的人都看着您呢。”
朱献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她们就是逼朕呢,朕偏不如她们的意,天下人越是知道先皇对朕不喜,朕越是要孝顺她们,叫她们说不出朕一个‘不’字来。”
袁如珩叹道:“臣在西北时,祖母常对臣与长兄说起皇上不易,祖母以往就看不上婉太妃,婉太妃是二皇子生母,做了多少妨害您的事情,可是先皇驾崩前,却吩咐您让婉太妃安度晚年。。。。。。有这么一句话在,不管她做什么,您都不能使出手段来,除了婉太妃,裘太妃、穆太妃、钰太妃。。。。。。她们的手段心计不在男人之下,她们还都有儿子。”
朱献吩咐人开门,袁如珩跟在后面,两人平静走出武英殿不久,朱献挥手叫随从都退下,才开口道:“所以朕有时候出宫去,就不想再回宫来。”
“您。。。。。。”袁如珩一时不知道再说什么。
“你也不必觉得朕可怜,虽然有时候朕想想自己,慈母早逝,生父厌恶,磕磕绊绊登基为帝,可是却和仇人们继续生活在一处宫殿里,日日不得安眠。。。。。。朕的确会想,如果换一个人来,朕出去做寻常百姓,这一世说不得会轻松许多。”
袁如珩轻叹一声道:“可是换一个人来做太子,说不得在先皇后去世时,就糟了暗算,或者是在前几年被先皇贬斥,现今不知道命还在不在,您虽一路坎坷,现在因循祖制,不能放开手脚,等得龙翔九天,您大展宏图,天下尽在您手中,那时,您不会再有任何桎梏。”
朱献停住脚步,仰头看着天空,淡淡道:“龙翔九天。。。。。。你看看这天上,孤高凄寒,哪里是人呆的地方。”
袁如珩一愣,脚步也停住了,朱献一直朝前走着,袁如珩慢慢跟了上去。
袁如珩一大早进宫,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他原想告辞,却被朱献留住了,袁如珩也没有推辞,留下陪朱献用午膳,朱献笑道:“朕登基后,许多人忌惮萧家,每次朕留沐郎和渡郎陪朕用餐便饭都要有人红眼,朕每次出宫还得避着人的耳目,着实不易,今日你既然来了,就不要着急走了,她们看了雪,等会儿咱也去御花园走走。”
袁如珩心中又被触动一下,朱献虽是天子,现在却孤单得有些可怜,就道:“臣知道了。”
朱献满意地点点头,叫他多吃。
这一留就等到了傍晚时候,北风又起来了,朱献磨磨蹭蹭,就是不说话,袁如珩道:“臣现在还住在姑父家中,这么晚还不回去,姑父、姑母和表兄们该担心了。”
原本朱献还不知道再怎么留住他,一听这话就眉开眼笑道:“这个最简单了,来宝儿,给锦江伯府送个信儿回去,就说朕今晚就留如珩在宫里了。”
袁如珩:“。。。。。。”
他正准备说什么,来宝儿已领利落地领旨出去了,朱献满意道:“今晚上朕与卿抵足而眠。”
袁如珩:“。。。。。。”
袁如珩食不知味地用了晚膳,在紫宸殿的偏殿里沐浴过后,跟着小宫女到了皇上的寝殿,这一路他心里一片空白,祖母经历了一个祖父后,对自己儿子和嫡孙要求极严,简单来说就是不许纳妾,大姑姑也是这样要求表兄们的。
袁如珩察觉到皇上对他有些不对。。。。。。这可不是好事啊,他皱眉想,祖母和母亲不是还惦记着给他娶媳妇么。。。。。。
只是皇上着实有些可怜,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