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她等了等,“他们在干嘛?”
“炸金花。你会吗?”他扭头看了眼电梯,问,“想玩吗?”
秦苒点头,会,“但不想玩。”
一时无言,她偏身,礼貌问他,“要进来吗?”
“好,我盯着你吃完面包。”他自己找了个借口。
窸窣响动,每根神经纤维都被放大了。
脚步、塑料包装、被料摩擦,还有潮湿的呼吸。
秦苒撕开塑封条,坐在床边小口啃起面包。这个面包很难吃,是旅游景区最速食的那类,入口的坚硬甚至膈到舌头,可怪的就是,她毫无食欲,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机械催动,一口接一口仿佛什么诱人美食,不可耽搁,否则会被抢食。
温柏义坐在酒店的椅子上,真就这么看她吃。削瘦的肩头随咀嚼微动,纺纱披肩铺开在白床单上,身后浅浅的褶皱招摇目光。他避开眼,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处浅坑,再避开,又看了过去,几乎可以想象她方才如何贴着床侧,辗转,呼吸,哪里甚至还有几根落发。
酒店房间、大床、孤男寡女,实在是天然容易让人遐想的词汇。
雨丝蹑足而来,飘在窗上弹出哔哔节拍,不紧不慢,久久绕耳。
秦苒闭口嚼动,但空气好安静,好像很没教养的人拿着扩音器在吃。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窒息的安静,拧开矿泉水,就着水吞咽,可咕嘟那一声也好扰人,她紧张得腹肌都酸了。
感官第一次这么踊跃,放大每一处平时隐身的纤弱。
终于,她先忍不住,打破沉默,“聊聊?”
温柏义解脱地松了口气,“好啊。”这面包还有两口就要见底了,他正愁要怎么才能赖在这里。或许他应该为中午的唐突之词道歉。
他们目光迅速遭遇,又像情窦初开的小朋友,心虚地躲开了。
秦苒揉揉头发,“聊聊你的婚姻?”
温柏义表情垮塌,“……”
“好啦,玩笑,”她捂嘴偷笑,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赶紧把包装袋丢掉,“聊点开心的,你是不是成绩很好,学业都很顺?”作为老师,很自然地会联想到学习。
温柏义:“我的人生就是个方方正正切割细密的文本。小初高重点,高考考得不好读了医科。”
“读医科是考得不好?”
“考得好可选择的好专业更多。医科已经是那年不那么热门的高分专业了。”
“泌尿外科是学校分的还是自己选的?”
“多方面吧,主要是找的导师研究什么。”
“那你是?”
“我是从男性保养角度选择的,利己专业。”他模糊严肃性,与她打趣。这一问一答,有电视台采访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