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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ldo;青蔓太命苦了。&rdo;霍青说，&ldo;没事，不用自责，我本来就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可怜怜嫔吃了晦气的闷亏。&rdo;

&ldo;你的性格还是不适合在宫里呆着，做事老是不细心。几个月都没来看过我，一来还跟着怜嫔前后脚，以前总在我面前唠叨青蔓，这次来绝口不提，提起来也不愿意多说，&rdo;霍青指了指他袖口的白色粉末，&ldo;做事风风火火不够冷静，又拖泥带水的，&rdo;拇指捻起碗口一丁点儿粉末，&ldo;做事这么不干净，会吃亏的。最后一点，&rdo;霍青笑笑，&ldo;你端碗给我的时候，手腕都在发抖。&rdo;

扑通一声，福莅跪在地上，涕泗横流：&ldo;福至，这辈子的恩情，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要还。&rdo;

&ldo;起来吧。&rdo;霍青拉着福莅的胳膊，&ldo;什么恩情啊，我只是让自己死得更加值当罢了。&rdo;

&ldo;我死了才能成就一代明君毫无污点的名声，我死了可有好处了，你、青蔓、林默染啊都可以安生过活。&rdo;

&ldo;这药叫什么名字，多久的药效，怎么个死法。&rdo;霍青不像在问，反倒像平叙的语气。

&ldo;红颜枯骨。&rdo;不是福莅的声音，是孙子林，那门前逆光站着的，分明是当朝御医。福莅跌坐在地上，已经说不出话。

折扇啪地打在手上，以前霍青就笑话他，大冬天也带扇子，他便回答这叫风流。玉骨折扇拿在手里细细把玩：&ldo;不出三天，红颜化枯骨。&rdo;

&ldo;倒是个好名字。&rdo;霍青道。

&ldo;倾妃找我取药时，我本来准备给的不是它。这药太霸道，人死的时候痛不欲生，且无药可救。&rdo;孙子林拇指摩挲着扇骨道。

&ldo;你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rdo;

&ldo;伯乐？&rdo;孙子林摇着折扇，&ldo;我是灵均的伴读。&rdo;

&ldo;哦？&rdo;霍青这才明白飞天水榭的一幕原来并非巧合，&ldo;什么时候相中我的，之前的交情也是你们棋盘中的一个？&rdo;

&ldo;非也，&rdo;孙子林一贯吊儿郎当的强调变得严肃，&ldo;我之前是真心与你相交。只是后来世事难料，你分到良妃寝宫，又深得良妃喜爱，我与灵均才将计就计。灵均要坐稳这个位子太不易了，他心怀天下，雄韬武略，我知道他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人。&rdo;

&ldo;所以你来祝他最后一臂之力。&rdo;霍青倒是十分佩服萧灵均，孙子林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比任何人都适合那个位子。

&ldo;我还有个不情之请。&rdo;孙子林肃然。

萧灵均知道霍青中了红颜枯骨的时候，跌撞着差点摔倒，他站在冷宫里，脚步凌乱，一下撞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砰地碎在地上。

&ldo;必死无疑？&rdo;

&ldo;必死无疑。&rdo;霍青笑答。

右手扶住额头，古怪的笑声，伴随着呜咽地悲鸣从这个年轻的帝王身体里发出：&ldo;……你知道我的心思……你在惩罚我。&rdo;霍青走近萧灵均，萧灵均用手挡了一下，霍青看见他的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滴落。

推搡的力道在霍青的坚持下渐渐变小，霍青温柔地环着萧灵均：&ldo;明天下旨赐死我，我可不想等着化为枯骨。&rdo;

一只乌鸦嘎嘎怪叫，回音在冷宫久久飘荡。

灵武十一年，萧灵帝下旨赐死霍青，举国同欢。

第20章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