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钦松了一口气,令全军搭灶生火,吃了个晚饭后,再回营帐睡了一觉。
阿史那钦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一人屁滚尿流地冲入了可汗的营帐,径直跪倒在地上:“可汗,不好了,梁军来偷袭了!”
阿史那钦脸色迅速变了,拿着刀便出了营帐,只见外面灯火通明,远处闪着亮光,密密麻麻的像是有几万盏灯光。突厥整个驻扎的大营仿佛都被包围了。
“撤!撤退!”
阿史那钦下了命令,撤退的鼓声立即响起,无数将士从睡梦中醒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和颓废的精神,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逃亡。
梁军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收了近一万人头。
夜太深了,阿史那钦根本看不清对方的人,只看到闪耀的灯光,他骑在马上,只觉得胆战心惊。
如此奔逃到白日,再无梁军的踪影,阿史那钦才停下来。
阿史那钦三岁能骑马,八岁上战场,至今征战近三十年,还从未如这两日一般狼狈过。
这样被人追着打,根本不敢反手,阿史那钦也从未这般憋屈过。
天亮了,太阳照耀着这片大地。
这里已经是突厥境内,远处是熟悉的黄沙。
阿史那钦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躺在地上,感受着空气中的黄沙拂过,不觉得脏,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宝音浑身脏兮兮的,黑色蓬松的头发此时已经结成块,耷拉在头上,脸上满是血污,同样狼狈至极。
她紧紧地靠着云曜。
“云曜,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梁军像是在我们这里安插了一双眼睛,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我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云曜,这里面肯定有梁帝的人,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云曜”的脸上嘲讽的笑转瞬即逝。
他轻轻地拍着宝音的手,柔声道:“云曜在,宝音不怕,谁敢欺负宝音,云曜就杀了他。”
宝音阴云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云曜,你真好。”
子母蛊真是个好东西,她那短命的师父为何就培育出这么点呢?
宝音不由得更加靠近了一些,恨不得陷进云曜的怀抱里。
所谓感情都是假的,这真正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才不会背叛自己。
烈日照耀着黄沙,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但是这寂静中又似乎藏着一些不同寻常。
阿史那钦握着刀的手猛地一紧,手中的刀朝着地上砍了过去,同时,那些黄沙也动了,黄沙破开,黑色的身影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顿时,十几个黑衣人便将阿史那钦围在中间,手里拿着的是同样的剑,朝着阿史那钦袭去。
这十几人都是顶尖的高手。阿史那钦本就疲惫至极,此时应付起来极为困难,当他的亲兵赶来时,其中一人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准靠近,否则我杀了他。”那人厉声道。
可汗落在人手中,亲兵哪敢造次,只得后退两步。
这十几个黑衣人挟持着阿史那钦,亲兵们顿时乱了。
“公主,不好了,可汗被挟持了,您赶紧去看看啊。”
宝音猛地起身,朝外跑去,便看到了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