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立刻将瓷瓶放下,去药箱里取了银针探入瓶中,一番动作做的毫不拖泥带水,因为这毒药是他亲手所配,其中药量并不足以使银针变色,所以他才敢如此迅速地做着一番动作,好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旁观者。
银针取出,果然没有变色,不单府医松了口气,旁边的孙婆子、赵氏、章泽鸢和黎雪茹都松了口气。
“四小姐这一番折腾,各种猜想,却不想闹了个笑话。”章泽鸢冷嘲热讽一番,看着岫初想看她接下来还怎么继续。
岫初不去理她,对侍卫们吩咐道:“你们去抓两只老鼠来。”
“大夫说这毒不能直接下,而是得先让母体喝下才能让母乳带了毒性,只是代价极大,对母体本身也有影响,不知是哪家女子,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也要来毒害小世子。”
岫初喝着凉茶,状似无意地叹息一句,却惹来赵氏心中一番巨浪滔天。
这几日孙婆子总拖人稍了药材回来,说是国公府赏赐的补药,对身体好,并且让她每日挤出一些母乳,大夫会根据母乳再为她开合适的药方。
有便宜可赚,赵氏不疑有他。现在想来孙婆子何时对她那么好过,这不过就是个陷阱!
府医在一旁听了想要开口却又不能,今天的事情这一番前因后果他也已经明了,这瓶子里的母乳恐怕就是眼前这赵氏的,但赵氏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
这毒是他配的,他自然知道岫初这一番话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这毒对大人不会有过多的损害,她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激怒赵氏罢了,赵氏显然已经信了,可惜他有口难言。
心里惊怒交加,赵氏倒是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发作,岫初不禁勾了唇角。
现在淡定,待会儿爆发的时候才会更精彩。
不一会儿,侍卫就抓了几只老鼠过来。
“把那母乳喂它们喝了。”
“不可!”府医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这毒的用量对大人是无妨,但对比婴儿还小的老鼠来说就是剧毒,他当然不敢让岫初用老鼠试毒。
原本胜券在握等着看岫初笑话的章泽鸢和黎雪茹一看府医如此激动,不禁也开始不安起来,难道这毒对老鼠起作用?
岫初挑眉问道:“哦?李府医,你倒说说,为何不可?”
府医一时冲动就喊了出来,此刻却去哪找理由,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吞吞吐吐说道:“这个……老奴信佛,不忍见四小姐杀生。”
“我只说喂它们喝母乳,何时说过要杀它们了?给老鼠喂食,这或许还是功德一件呢。灌下去。”
岫初一声令下,侍卫们即刻动手,府医再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和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抓起两只老鼠将那瓶母乳给它们灌了下去。
一只老鼠喝完,刚放到地上就整个身体一歪死了过去,章泽鸢紧紧握住椅子扶手,见此情景差点站立起来。
岫初不想再给他们狡辩的借口,于是继续说道:“一只说明不了问题,继续。”
侍卫将剩下的母乳给另一只老鼠喂了进去,放到地上,果然也发生了一样的情况。
“这倒奇了,两只老鼠喝了母乳竟然都死了,李府医,你不是说这其中无毒么?那这是怎么回事,你倒与我说说。”
“这……这……”府医浑身颤抖,再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给赵氏放血,然后给老鼠喂下去。”岫初不再拖拉,直接继续下面的事情。
赵氏一听要放血吓得连连后退,被侍卫抓过来直接对准手腕就是一刀,赵氏疼的嗷嗷直叫。鲜血直接流进茶杯里,盛满满满一小杯过后侍卫放才开她。
“李府医,替赵氏包扎。”
李府医过去给赵氏包扎,侍卫将她的血喂给了老鼠,结果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老鼠倒地而死。
不等岫初开口,赵氏先疯狂起来,不顾刚包扎好的伤口直接冲到已经绝望的孙婆子面前,叫喊道:“我就怀疑你没安好心,结果你竟然给我下毒?”说着更是狠狠踢了孙婆子一脚,孙婆子嘴被堵住,只能闷哼一声。
“拉住她。”岫初可没有心思去看她们婆媳俩的争斗,直接让侍卫将赵氏拉开,“赵氏,这瓶子里的母乳是你的,你这是承认了?”
赵氏一听立刻跪到地上哭道:“是,是民女的,只是民女对毒害小世子一事并不知情。前些时日婆婆拖人捎回一些药材,说是补药,更让我每日将母乳挤出一些送来国公府,好让府医替我开药方,却不想竟是毒药,我怎么也没想到婆婆竟会毒害我。”
赵氏声泪俱下,说得好不伤心,完完全全将自己摘了出去。
岫初转而看向地上的孙婆子,厉声问道:“孙婆子,你利用自己儿媳妇的母乳对小世子下毒,你认是不认?”
侍卫上前将她口中的布取了出来,孙婆子早已认命,只能哑着嗓子哭喊道:“夫人,夫人,救老奴一命吧,求求你了!”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章泽鸢身上,却不想章泽鸢开口道:“今日这里的事情是四小姐做主,你求我做什么?如果真是你做的,那真是死上一万次也不足惜,不过你的家人无辜,顶多你死后我会好好安置他们。”
孙婆子见求助章泽鸢无望,知道她是定然不会帮自己说话了,为了保全自己章泽鸢只会把她推出来,于是她转而求向岫初。
她躺在地上哭号道:“四小姐,四小姐,饶了老奴吧,老奴一时财迷心窍才会犯下如此大错,但小世子现在已经无事,还请四小姐从轻发落,饶了老奴啊!”
“你跟小世子无冤无仇,为何要毒害小世子?财迷心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指使你的人是谁?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岫初一连串的提问,想要引导孙婆子供出幕后黑手。
孙婆子知道自己已经被章泽鸢舍弃,于是也不打算再替她隐瞒,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拼尽全力喊道:“是……是夫人!是章泽鸢,是她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