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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王承恩惊道：&ldo;老奴不明白……&rdo;&ldo;朕问你，昨晚午门庆功宴上，有多少百姓啊？&rdo;王承恩立刻醒悟，恭敬地：&ldo;秉皇上，一个也没有。赴宴的全是立了战功的太监。&rdo;崇祯反而惊讶了：&ldo;嗯……那是为什么？&rdo;&ldo;宴席太少，连太监也不够坐。他们个个上城打仗，都饿了好几天了。&rdo;崇祯一时语塞：&ldo;那、那就更轮不着百姓了，是不是？&rdo;&ldo;老奴令人给百姓们发放了镘头……&rdo;崇祯说：&ldo;朕可没听人说镘头的事！&rdo;&ldo;秉皇上，连馒头也不够发的，城里有二十万青壮哪。&rdo;崇祯气哼哼地说：&ldo;罢了，这事不提了！朕问你，这些日子，民间可有什么流言？&rdo;

王承恩察颜观色：&ldo;民间么，说什么的都有。主要是称颂皇上，保国安民，恩威齐天……&rdo;崇祯打断他：&ldo;有没有人议论袁崇焕？&rdo;王承恩支唔说：&ldo;这……当然也有。&rdo;崇祯逼问：&ldo;怎么议论的？&rdo;王承恩犹豫片刻，秉道：&ldo;据东厂报告，京城百姓纷纷传言，说袁崇焕暗通皇太极，故意放清军入关来进攻北京，迫使朝廷与清廷媾和。&rdo;

&ldo;朕说过，宁肯战死，绝不媾和！朕在民间的威望，全被袁崇焕毁掉了！&rdo;王承恩说：&ldo;皇上息怒。老奴觉得，那些议论，不过是无知百姓的流言蜚语。&rdo;崇祯冷冷一笑：&ldo;朕自然不会轻信流言，朕看重的是事实。&rdo;王承恩松了一口气：&ldo;皇上圣明。&rdo;

崇祯紧接着却道：&ldo;事实是，在清军破关南下时，袁崇焕的大军远远落在清军后面。在京城被围的万急时刻，朕望眼欲穿，袁崇焕却久久不来！……这些，难道全是偶然的吗？！&rdo;王承恩惊讶地睁大眼，被崇祯盛怒逼得说不出话。这时，一侍卫入报：&ldo;启秉皇上，袁崇焕、吴三桂入京见驾，现在城门外候旨。&rdo;崇祯沉呤，问：&ldo;带了多少人？&rdo;侍卫有些吃惊：&ldo;秉皇上，只有他们两人。&rdo;&ldo;传他们进来。&rdo;侍卫应声而下。

第十六章袁崇焕被废（一）

&ldo;皇上有旨，着蓟辽总督袁崇焕、前屯卫总兵官吴三桂入宫见驾！&rdo;城门下，袁崇焕与吴三桂下马，走进高大的门道，只见两旁兵士林立，刀戟闪亮，如临大敌。袁崇焕与吴三桂从戒备森严的兵士中通过，进入了紫禁城。

&ldo;大帅，气氛不对呀。&rdo;吴三桂低声说，&ldo;末将原以为会有个欢迎场面，大帅毕竟是凯旋进京的总督呀！&rdo;袁崇焕一笑：&ldo;也许，皇上想摆一摆威风，杀一杀我们的傲气吧。&rdo;

&ldo;那也犯不着如临大敌嘛。&rdo;袁崇焕正声道：&ldo;吴三桂，进了京城，最好闲话少说。&rdo;

……

仍然是那条长长的宫道，尽头处的月亮门畔，站立着王承恩。待袁崇焕双双走近时，王承恩深深弯了弯腰，恭敬地道：&ldo;皇上恩旨，两位平台赐宴。&rdo;袁崇焕、吴三桂上前揖道：&ldo;谢恩！&rdo;

王承恩再无片言，转身领着他俩朝平台走去。袁崇焕吴三桂跟随。

一席盛宴，案旁呆呆地坐着袁崇焕与吴三桂，不知他们已等候多久，也不知还要等多久。吴三桂左右观望，始终不见一人。他忍不住道：&ldo;大帅啊，皇上是故意冷落我们吧？&rdo;袁崇焕一直静静地半合目稳坐：&ldo;是。&rdo;吴三桂不安地说：&ldo;那我们怎么办？&rdo;袁崇焕镇定地：&ldo;不怎么办。等。&rdo;

&ldo;就这么等？

&ldo;就这么等！&rdo;

&ldo;假如天黑了，皇上还不出来……&rdo;袁崇焕打断他的话：&ldo;那就等到天明。&rdo;吴三桂再次左看右看。袁崇焕低声斥道：&ldo;别看了。你看不见他们的，他们却能够看见你的一举一动！&rdo;

这时，王承恩从远处慢慢吞吞地踱来了。王承恩进入平台，折腰歉道：&ldo;袁大帅、吴将军，请再稍候片刻，皇上还要处理几桩要紧政务。&rdo;吴三桂板着脸说：&ldo;王公公，袁大帅已经等了快四个时辰了。&rdo;王承恩淡淡地说：&ldo;不止呢，已经五个半时辰。&rdo;吴三桂说：&ldo;请王公公示下，还要等多久？&rdo;王承恩说：&ldo;老奴不知道。&rdo;吴三桂探身低问：&ldo;在下心急如焚……究竟出了什么事，可否请王公公见教？&rdo;

王承恩微笑道：&ldo;才等了区区五个时辰，吴将军就急成这样？皇上等了你们足足五天六夜，老奴也没见皇上着急呀。&rdo;此言一出，袁崇焕似乎一切都明白了，他沉重地点点头：&ldo;谢王公公教诲。&rdo;

王承恩慢吞吞走开。袁崇焕平静地合目等候，吴三桂则是绝望地等候。

花棚下，崇祯独自伫立，透过枝叶注视着平台里的袁崇焕和吴三桂。他面色严竣，手指间正捏着一茎花枝，不知不觉间，他已将花枝狠狠掐断……

王承恩无声无息地过来，立于崇祯身侧：&ldo;皇上，那俩人心急如焚，惶恐不安。&rdo;&ldo;不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让他们好好地反省反省。&rdo;崇祯穿行于花棚中，从容观赏，享受着这儿的鸟语花香……

袁崇焕吴三桂已经等得麻木，呆若泥菩，猛听一声长喝：&ldo;皇上驾到……&rdo;崇祯精神抖擞、大步流星地朝平台走来。后面，王承恩小跑步跟随，稍显狼狈。袁崇焕吴三桂双双扑地而跪：&ldo;臣等叩见皇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