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听到她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安慰道:“谢天谢地,这次你还能认出我来,前两次你晕倒的时间更长些,醒了以后竟然都像失了忆一样,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阿音扶着何青慢慢站起来叹了口气道:“连李老先生都诊不出来我是什么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下了蛊毒,以后可怎么办呢?”
何青想了想问道:“阿音姑娘,你在遇到我之前,真的没见过什么人也没有发作过这个病吗?或是,有没有吃过什么异样的东西?”
“没有,”阿音回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那时候住在韦家,并没有见过太多的人,吃的东西也都是隽宁托人送来的,要么就是和她一起吃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何青皱着眉沉默了,他很担心阿音的病,但是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我想起来了,”阿音忽然大声道,“我在去天祥寺之前的晚上,吃过刘信带出来的点心,但是点心是书薇自己做的,刘信应该也吃过才带给我,更不会有问题的。”
“我们先回去吧,再找李大哥看看,如果真是有他没见过的蛊毒,那就麻烦了。”何青担忧道。
阿音点了点头,随着何青一起往回走,虽然人已经清醒过来,可是她却像脱了力一样感觉浑身瘫软,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上。何青的私宅就在李老先生药铺后面,坐落在一处十分隐蔽的胡同里,初看时只不过是一个小门钉在墙上,与一般的农户家无异,既没有房檐也没有装饰,但进去以后却是一处大宅子,不逊色于韦府。何青经商多年,这处宅子是他早就备下了的,以防不时之需。
阿音进了门又问何青:“何大哥,现在韦府怎么样了呢,还是有明月宗的弟子在吗?我什么时候才能去看看。”
何青头也不回道:“再等等吧,那些人还没有撤走。就连我想去打听事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音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抬头望向韦府的方向,那边冷冷清清地,天上盖着厚厚的两层积云,仿佛和准备过年的热闹人间隔绝开来,令人望而生畏。
眼下,隽宁也正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忽然,门上的锁“吧嗒”一声被打开,隽宁顺着声音看过去,门一打开,进来的居然是陆明缇。
“陆姐姐,你怎么来了,母亲允许你来看我了吗?”隽宁惊喜道。
陆明缇走进来吩咐丫鬟把门关上,对隽宁道:“母亲同意了。宁妹妹,这些天你还好吗?”
“我很好,只是刚刚刘信哥哥被带走了,不知道被带去哪里。”隽宁很是着急。
陆明缇拉着隽宁的手坐下道:“不用着急,是我派人来把他带走的,已经安置在侧院的客房里了。”
“陆姐姐,原来是你带走的?”
陆明缇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以来我去给母亲请过很多次安,母亲终于同意把刘家兄弟安排在客房里。这样把你们两个关在一起半个多月,实在太不像话了,外面不知道传的有多难听。母亲是怎么忍心这样坏你名声的。”陆明缇说完,脸上忍不住有些愠色。
隽宁听了低声啜泣起来,她实在想不通母亲和大哥怎么会这样对她,她在府里从来没有一点自由,从小到大都是想关就关起来,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好妹妹,这么多天,你们是怎么过的,刘信弟弟他……”陆明缇试探道。
“陆姐姐,刘信哥哥正直善良,他绝不做不尊重我的事,还和我一起读很多书看。平时我在西间,他在东间,有时他睡在桌子上,有时睡地铺,虽然卧房与正厅之间没有房门,但休息的时候就拉上帘子,也是互不打扰的。”隽宁解释道。
陆明缇放下心来,果然刘信这孩子没让人看错。她帮隽宁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几个暖袖递给隽宁道:“好妹妹,别哭了,这几日天凉,你这屋里也冷清,我给你做了几个暖袖,看看合不合适。大少爷最近事务繁忙,顾不上家里,你缺什么、有什么想要的就让人告诉我。”
隽宁拿起暖袖,是用全城最贵的暖缎做的,摸起来毛绒绒的,正适合这个季节,每一个都绣着栩栩如生的小动物,有隽宁喜欢的长耳朵小白兔,还有小老虎,小猫小狗,隽宁破涕为笑道:“真好看,陆姐姐你费心了。”
陆明缇笑笑拿出一个道:“你那位朋友很久没来府上了,上次只匆匆见过一次,她人很可爱,听你说也对你很好,这个就给她吧。”
隽宁点点头,陆明缇又道:“我还给书薇做了一个,这么多天一直是她给你们送饭照顾你们,真是个好姑娘。”
陆明缇一抬手,隽宁看到她空荡荡的袖管,好奇道:“陆姐姐,你大婚时陪嫁的那两个玉镯呢?这两年从没见你摘下来过。”
陆明缇赶紧捂住手腕推托道:“冬日里戴着太凉了,我就摘了,等天气暖和了再戴。”
隽宁看她眼神闪躲,便叫住陆明缇身后的丫鬟问:“小菊,是这样吗。”
小菊看了看陆明缇,低下头不敢回话。隽宁抓住陆明缇的手急切地追问道:“陆姐姐,你不告诉我实话,我怎么能安心呢?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在这屋子里关着,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