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空间十分宽敞,房间也不少,四周墙壁光滑,门窗全撑着透明玻璃,极为严实。
东方不败环视四周,观察了一番,这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她从未见过的新奇器具,还有许多陶瓷或玻璃制成的瓶瓶罐罐。
左边的药柜和地上堆着各种药材,右边架子上则是一些排列着拇指般粗细的玻璃管子,有些装着溶液。中间是一张三丈长,一丈宽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些器材和书籍,还有一叠叠厚厚的纸张。
一间房中竟然关押着一群猴子。
她对医道药理略有所涉猎,且也知道杨莲亭于医道之上颇有造诣,一见此处的格局布置便知道这里是杨莲亭专研医药的处所。
这时,想起体弱多病的陆子衿,东方不败不由在心中猜测,杨莲亭建造此处的目的或许是为了研究出治疗陆子衿的方法。
事实上,却也正是如此。
无知者无畏!
然而,偏偏杨莲亭知道的太多太多。
他知道想要救陆子衿,就必须给她做手术。也知道以这年代的条件根本就无法完成这样一个手术。但他却也知道要想完成这个手术需要满足哪些条件,更知道如何去满足这些条件。
每一样条件给他足够的时间,他都能将之一一完善。然而他,或者说陆子衿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年代的医学条件比之他所认知的有着五百年的差距,而他认识陆子衿到现在才五年,他虽知,却不是全知,他虽有能力,却不是全能。不可能以短短五年的时间便将五百年的差距弥补。
但他也没放弃,一点一点的去完善,哪怕他忙着巡游天下,忙着对付朱宸濠和无为教,也会吩咐真小七等人去做。
现在,杨莲亭能做的便是在一切条件齐全之前保住陆子衿的命,但这也是大大的超出了他能力范围之外,她的病单靠药物根本就难以为继,能寄望的除了她本人的意志之外。唯有靠运气了。
如同一场考试,明明自己都会,但没有足够的时间将答案填上,这对考生来说是一件非常揪心的事。
更别说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朋友死去。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也做不了。现在这种情况更让杨莲亭觉得压抑。
察觉到有人走进自己这间研究室,杨莲亭便回过头一看,见是东方不败和雪千寻,便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长方盒子。
杨莲亭道:“我还以为你会跟小七彻夜长谈呢!”
东方不败道:“来日方长,想要聊机会多得是。倒是你,在这干嘛?”
杨莲亭手举起盒子。回道:“给子衿配些药。”
东方不败微微一皱眉,问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很严重么?”
杨莲亭长叹道:“先天性心脏病,很不乐观,随时随地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东方不败道:“没有办法治好她么?”
杨莲亭道:“有!开刀做手术。帮她换心,但现在我还无能为力。”
闻言,东方不败一怔!她当然明白换心意味着什么,能够开膛洗肠的名医她也认识一个。那就是平一指,但她也没听说过平一指帮人换过心。以平一指对医术的狂热。或许他曾拿活人尝试过,但却没有听说过他换心成功的例子。
杨莲亭一顿,又道:“并不是要换整颗心,只需修复其中一部分,若是要换整颗心那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但就算是最好的情况,我也还无能无力,哪怕再给我五年时间去准备,我也不敢保证能有能力为她换心,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一点点纰漏就会害了她的性命。而且,我怕她也坚持不了到那时候。”
东方不败问道:“若是不换心,她还有多久时间?”
杨莲亭摇头道:“我也不好说,一切只能看她的造化了。”接着又忧心道:“这种病本来就是随着年龄越大,危险也越大。”
东方不败安慰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吾辈但求无愧于心。莲弟,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杨莲亭道:“我明明知道救她的方法,却依然有心无力,这才是我最难受的地方。”顿了顿,又问道:“小白,小七她有没有拜托你?”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同时疑惑道:“莲弟怎么知道小七姐会拜托我?”
杨莲亭微微一笑道:“我认识的人之中,小七她是最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一个。她跟子衿感情也很好,又是她未来的嫂子,所以她一定会拜托你这件事的。”
东方不败眉头一挑,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陆子衿喜欢你咯?”
杨莲亭点了点头,道:“我从没否认过,你也别误会,我对她没什么。以前是觉得她还小,没太在意。小七也曾对她暗示过几次,但她却是没会意。现在我更是不忍告诉她,害怕她受不得打击。”
雪千寻冷哼一声,道:“虚伪!你不是说你不会欺瞒朋友的吗?”
杨莲亭有些无奈道:“子衿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你可没病!不过你现在倒是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