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有所思:“……可你让玉京门的弟子追杀缉拿缇婴,若是他们真的成功了,你要如何处理后续?你真的要杀缇婴?”
沈行川淡淡瞥她。
沈玉舒慢慢明白了:“……你将持月剑,送给了缇婴。
“有月奴在,玉京门派出去的追杀弟子,便不可能赢过缇婴。他们自然捉不到缇婴。
“可你又不明说,谁知道你的真实意图呢?你不怕缇婴记恨你么?”
沈行川淡漠:“我是她师父。”
虽然他一日没有教过缇婴,但他之诺,一言九鼎。无论她如何想他,认不认他这个师父,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护她、教她。
……原本还有一个江雪禾。
可惜……他没来得及救下江雪禾。
他出关仍然太晚了。
沈行川垂眼。
几步之外,沈玉舒低头默然。
沈玉舒问:“……所以,你就这样放过花明阶了?”
沈行川:“自然不会。待我实力恢复,依然要杀他。”
沈玉舒无话。
玉京门新掌教上位,一贯传统,都是派原先那些大长老去黄泉峰,成为无支秽的养料。但是沈行川想改变这现象……沈行川原本不打算让那几位大长老死,他说不定有法子给几个大长老逃脱机会。
然而花长老过于“聪明”,让沈行川动了杀心。
沈玉舒道:“可你如何知道,花明阶逃去了哪里?”
沈行川漫不经心:“巫神宫吧。”
沈玉舒眸子一闪,怔然看他。
沈行川:“我派去缉拿缇婴的弟子们很自信。我吩咐他们,缇婴本事了得,不必与缇婴硬碰硬,若遇危险,保全自己最好。他们感动之余,我便趁机给了他们第二个任务——
“巫神宫的猎魔试不是开始了吗?我让他们去参与猎魔试,帮我查探一下,花长老是否躲在那里,巫神宫与花长老有什么勾结,巫神宫是否对我玉京门包藏祸心。
“我暗示他们,花长老被骗了,是大天官诱导的。不安的弟子们义愤填膺,自然仇视巫神宫。”
沈玉舒:“……”
她进来前紧绷的情绪,随着兄长这几句话,慢慢散了。
她心中自嘲。
是了,她何
必多事,何必觉得兄长变蠢变坏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兄长,实在颠覆世人对剑修的印象,又实在让她心生敬佩畏惧。
沈玉舒迟疑下,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沈行川示意她问。
沈玉舒:“我知道我不该多过问你的功法,但是我先前愿意支持你,是因为你说,你要除尽秽鬼,荡杀无支秽。你如今连花长老都杀得勉强,又怎么能……”
她视野向外飘,暗指黄泉峰中被关押的秽鬼王。
沈玉舒踟蹰:“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之前的计划,还算不算数。”
此事没什么好瞒的。
沈行川:“玉京门的掌教之位是个陷阱。宗祠祭拜之时,便有先祖残力附身,进入识海,寻机吞噬历任掌教,鸠占鹊巢。”
沈玉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