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再怎么密集发生,也不至于一天到晚都能撞到,然后还惊心动魄吧。
周行以他对于自己的师傅来说短暂的生命发誓,这段人生中遇到的异常密度,绝对没有这段时间这么多。
严格来说,是在‘遇到林筱’开始变得密集,甚至周围的人都在被卷入。
当年‘汛期’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多!
他抓住副驾驶位上的安全带,面沉如水但身体拼命的晃动,要问为什么?
淡绿色的剁椒鱼头此时正以它能运转的极速在昏红、略有破碎的公路上疾驰。
漆黑的狂风裹挟着树木和尘土在空中肆意飞舞,遥远的建筑在风暴中破碎,道路两旁的地面正在急速裂开。
从裂缝中迸发出的不详红色光晕以及如同地狱来的声音只能说让人犯恶心。
至于道路……这么说吧,两省相邻高速路跟它比都算是养护精良的。
好在这台剁椒鱼头本身就足够小,遇到沟沟坎坎也能快速反应,开起来倒也不至于担心翻车。
那位黑发,经常用一根筷子把头发盘起来的法医此时正在驾驶位上开车,只是她现在的模样和第一次见面有了些许不同。
笔挺的西装领结不知道去了哪里,连衬衣的扣子都因为闷热而解开两颗,白皙纤细的脖颈与精致好看的锁骨都不需要专门偷看都能瞄到。
白大褂与已经披散下来、火红的长发呈现出强烈的对比。
此前与其说是漠然,不如说单纯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脸上也满是期待与兴奋,把着方向盘的手却稳得不可思议。
“哈~老周啊老周,我可是在救你的命啊,既然我都救了你的命那你是不是得表现下?”
“还没救出来,你现在不是跟我一样逃跑吗?”
周行不为所动,在小箱子里翻找出木剑,那摇晃动荡的车身还有车外糟心的声音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一码归一码,我好不容易赢了怎么着也得好好耍耍,别管那个没意思的闷罐子了,等我们出去就找个钟点房吧!”
说实话,雪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很难挑剔的美人,甚至因为常年身着西装和白大褂的组合而有种禁欲系的美。
……但周行只是将木剑附着上异常概念,让其化作实体然后检查弹夹。
“先逃出去,然后再说闲话……落雪小姐。”
“这也太生分了,叫我名字好不好?叫的好听一些,我也不介意在车上……当然你喜欢在哪里都可以。”
周行沉重的叹了口气。
事情变成这样,还得从上午到市防治部门的证物处理的区域开始说起。
本以为暂时不用管俩徒弟,把她们放生之后能稍微轻松一些,结果坐地铁的时候又撞到了用地铁来限制的实体。
那东西一直都在周行面前来来回回的走,时不时地还要用扩音喇叭里的眼球滴溜溜的看他一会。
无害,但就像嗦螺蛳粉的时候附近有苍蝇飞舞似的,很不爽。
周行本以为这将会是他今天撞到的最后一个异常。
然后他就在说好听点叫证物收容管理处说难听点叫停尸房里,见到一具尸体正努力想从冰柜里爬出来。
……在他沉默且无声的注视下,那尸体缓慢的缩回好不容易伸出来的胳膊,重新回到冰柜里老老实实的躺好。
‘汛期’的期间,很多以前无害且理论上属于常识的事情也会变得奇奇怪怪。
等了一会,雪落来了。
她还是那副板正的打扮,西装和白大褂口袋里塞着一堆工具,脑后盘起来的发髻用一根银筷子别着。
这次来还带了三个学徒,几個学生仔满脸好奇和害怕的看着冷柜,以及早就在这里等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