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涉及机密,林阔都老实地一一作答
说玉花宗立宗已久,门中分为术派与武派。他三人便是师承掌门师尊的术派,师叔则是武派掌教。
玉花宗曾经也是上宗之一,后来渐渐式微,现在算是倒大不小的一个宗门。
林阔讲得有条不紊,江荇之也时不时搭两句,整个过程算得上是相谈甚欢。
——除了在旁边一直不消停的某个男人。
江荇之也不知道平时高贵冷艳的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来探他的手腕问“冷不冷”,一会儿又提溜着他的头发说“好像乱了”,整个人存在感直线上升。
在对方第四次伸过手来时,江荇之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他,“柏慕。”
“嗯,什么?”
钟酩靠在旁边,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似乎没觉得自己有哪点异常。
江荇之细致地打量了他好几眼,忽然抓过他的手。
“啪”一声,冷玉般的手握在那青筋交布的腕上,钟酩一下愣住,背后一僵。另一边林阔看着两人的姿势,一手攥在膝头没回过神。
钟酩屏住呼吸,任江荇之探过自己微微加快的脉搏,“怎么了。”
“嘘。”片刻,江荇之严肃地收回手,小心地觑向对方的脸色,“你坦白告诉我,刚刚下湖里是不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这精神亢奋得,跟多动症似的。
钟酩,“……”
林阔,“……”
钟酩深吸一口气抽回手,克制住上百年来的习惯没去拔自己的本命剑。他闭上双眼不欲再看到前者这副关怀的嘴脸,嘴皮子一动,“我要打坐了,别来闹我。”
江荇之,“喔。”
…
钟酩不比江荇之,看上去就不好惹。是以在他打坐期间,林阔识时务地溜回了自家师门,和师兄妹一块儿安安静静地待着。
只有江荇之依旧浑身散漫地靠坐在离钟酩很近的位置,拿了册话本出来翻。
书页翻得“哗啦啦”直响,偶尔得趣还要发出几声飘然忘我的笑声,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山谷里,不绝于耳。
看得玉花宗三人心惊胆战,生怕打坐的男人睁眼朝他发火。
但钟酩没有发火,甚至周围的低气压还缓缓回升了。
直到夜幕即将降临,他终于睁开眼睛。
恰逢头顶的圆日被延绵的环山所吞没,那双漆黑的眼正对着晨昏交界的山巅,一抹灼目的金光在他睁眼的一瞬迸发而出——映着远山幽湖,竟令日月失辉。
不远处旁观的玉花宗三人同时定在了原处。神魂都仿佛被这一眼所震慑,脑海里有片刻是空白的。
视线中蓝色的身影一晃,遮挡了那抹金光。
江荇之起身挡住了钟酩眼底泄露的那丝真元之力,以免背后三名小辈承受不住。
钟酩重新一阖眼,眼底恢复如常。
江荇之提醒,“公共场合。”
钟酩目光越过他看了眼还傻站着的三人,“不会留下后遗症。”
“但会留下心理阴影。”
“……”钟酩说,“我下次注意。”
玉花宗三人在江荇之的遮挡下缓过劲来,斐音还处于被一道目光威慑的震撼之中,拉着凭澜就跑过去。
小铃铛一路叮叮当当晃过来,江荇之回头,“没事吧?”
钟酩的视线跟过来,斐音立马审时度势一顿猛夸,“没有事!柏仙君太厉害了,江仙君你说是不是?”
江荇之虽然不太懂她夸个人怎么还叫上自己,但还是配合地拍手夸赞,“真厉害,一眼定终身。”名副其实的。
那道冷锐的视线转而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