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澜惊叫,扑过去拉他:“你醒醒!你别死!我不要你死!”
闹到这个地步,春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阴着脸叫人把夏良抬进客栈,请郎中来医治。
围观者唏嘘不已,有些眼窝子浅的已经抹起了眼泪,纷纷赞叹夏老爷好人有好报,夏良也是个有良心的。
绝后之人失去视如至亲的老爷和大小姐,小小姐又不知所踪,人生没有意义,混吃等死,这简直太符合人性了。
如今小小姐回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主动登门请罪,归还财产。
小小姐孤苦无依,他亦是孤家寡人,两人相依为命,实乃一段佳话。
这段佳话就跟长了腿似的,太阳尚未落山,已传遍整个沣阳城。
春红将夏良请罪之事写成密信,差人立即送去卧云庄。
她心里存着诸多疑云,但恪守规矩,不直接插手夏家的事。
一连三封密信,一次次打破枕云堂的平静。
梁高气得够呛:“夏姑娘才说要回老家开医馆,现在又冒出来个夏良,她有了亲人,可不更要在东省扎根了?”
秦王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她本就是沣阳人,根就在沣阳。”
梁高直撇嘴:“话虽如此,可夏姑娘若真留在沣阳不回来,王爷该如何是好?”
秦王眉心极轻微的蹙了一瞬,心中升起淡淡不适。
“铁牛镇中用火器的人,查到了?”
梁高讪讪地缩了缩脖子:“梁溪最善追查,他都没查到,属下就更查不到了。”
顿了顿,又道,“属下查看了火器营的记档,三个月内没有火器调用的记录,一年内没有火器离京的记录。”
秦王扶额,拇指轻按太阳穴,低声自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究竟是谁非要取她性命不可?”
梁高想了想说:“除非有天大的仇恨,否则谁敢在咱们秦王府的人眼皮子底下行凶?
可要说仇恨,宋正安是个圆滑的,不曾树敌。至于周家么,夏姑娘得陛下钦赐绝婚,与周家并无关系,周家的仇人不会冒险来害她。”
梁高说着说着忽然一拍脑袋,大声叫了起来:“难道是镇国公?也不对!他虽说丢了脸面,但那老东西滑溜得很,既然知道夏姑娘是王爷护着的人,断不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弱女子而得罪王爷。”
秦王摩挲着三张信纸,默默回想信上的内容。
用火器的神秘人必须挖出来,否则藏在暗处,始终是个隐患。
至于回东省开医馆么,夏澜也说了,要等他伤好之后。
“传令下去,详查夏良。”秦王轻声叹息,“叫尚嬷嬷给蒋惜梅准备嫁妆。”
梁高大喜:“王爷要做主将小梅花许配给属下了?”
秦王冷嗤:“做梦。”
梁高急了:“那您给她准备嫁妆作甚?”
“她何时出嫁,嫁给何人,本王概不干涉。她跟随本王多年,无亲无眷,本王自当为她置办嫁妆。”
梁高本就黝黑的脸顿时垮了,黑的没眼看。
“去查查买下夏氏老宅的是什么人,尽快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