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其富认出来了,这是田立明临死时所穿的衣服,他让苏伟等人将田立明杀死后把这身衣服扒下来扔到尸体的旁边。
冷冷地风不合适宜地从街道口涌了进来,而血衣象幽魂一样立在张其富的面前,两只袖子向下搭着,随着风摆动。衣服上面十几个洞眼一张一合着,张其富知道这是苏伟他们用匕首扎出来的。
一阵阴风刮过,那只蹲在墙角的野猫感到了如上次深夜在桥洞下所感到的寒冷。
张其富看清面前这一切时,突然浑身象触电一般发起抖来,两腿一打软,身子向前倾,一下子就跪下了。他恐惧得把眼睛瞪得很大,下巴也&ldo;得得&rdo;地直打颤。
&ldo;田立明,求,求你,饶我一命把‐‐&rdo;张其富用带着哭腔的语调求着饶。
血衣剧烈地抖动着,衣服散发着浓烈地腥臭味。两只袖子慢慢地伸向前方,顺势搭在张其富的肩膀上。张其富顿感一阵强烈地寒流通过全身,&ldo;啊!&rdo;他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惶惶张张地掏出手枪然后疯狂地向血衣设计,清脆地枪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本已寂静地城市当中。子弹象穿过空气一样穿过血衣,而血衣只是多了几个小洞,一点作用也不起。张其富狠命地将手枪砸向血衣,然后转身就跑。他没命地跑,但感到身后总是有一阵风在刮着,而且越来越近。
&ldo;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rdo;一阵阵颤颤悠悠地喊声回荡在张其富的耳边,直刺心灵。他不知道喊叫声是自己喊出来的,还是田立明被杀死之前喊出来的然后穿过时空来到这里让自己听见。清楚地记得,两个月之前的一个深夜。田立明苦苦哀求他饶命,喊出的也是&ldo;我不想死!&rdo;张其富想到这里,更加疯狂地奔跑起来,他不想被血衣抓住,因为被它抓住之后唯一的结果将会和苏伟等人一样,死得非常惨。寂静地狭小过道响着呜呜地风声和张其富奔跑时发出的粗粗喘气声。前方一晃一晃的,有路灯在闪动,似乎快跑出这条小道了,张其富感到逃生的出口就在眼前,更加拼命地跑着。突然有一个黑影从小过道边的胡同里窜了出来,然后用力拉出了几近歇斯底里的张其富。张其富恐惧地尖叫一声,忙回头来,竟然看到拉住他的不是血衣而是林轶。林轶将张其富拉到自己身后,一句话也不说,迅速转身面向过道,几秒钟后,血衣出现了。它象鬼魂一样慢慢飘近林轶和张其富不到十步的距离然后停住了。林轶冷静地盯着血衣,丝毫没有胆怯之意。血衣的诡异以及复仇之气,被林轶的勇气压抑着,很难动弹。双方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血衣开始剧烈地抖动,面对仇人却无法靠近将他杀死。血衣的复仇之火焚烧的它很难受,而仇人张其富的呼吸和血液又使它兴奋异常,它要将张其富全身血液染红自己,使自己变成一件真正的血衣。
血衣终于耐不住性子,象野兽一样扑向林轶。林轶赶紧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火把,用打火机将其点燃。
一道耀眼地火焰轰然而起。
血衣感受到了火的炽热,迅速地飘了回去。林轶将手中的火把不停地挥舞着,使血衣始终不敢靠近他们。但血衣显然不想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只见它不停地围着林轶和张其富转着圈,并且抖动地更加厉害。
林轶在挥舞着火把的同时,对血衣大喊着:&ldo;田立明,你还是放弃把。我知道你死的冤,所以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但是你这种做法在这个世界是不被允许的,请你放弃把。&rdo;林轶喊着喊着,突然想到田立明已经死去,他的意识也就不存在了,血衣上面所承载的并不是田立明的鬼魂,而是他的复仇yu望,所以再怎么样喊也是无济于事的。林轶不再喊了,而是开始注意起了周围的路状,心中盘算着怎么样带着张其富逃出血衣的追杀。
&ldo;田立明,林轶怎么样知道面前这件血衣是田立明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田立明死得冤屈。难道林轶已经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知道了田立明是我杀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一切全完了‐‐&rdo;张其富暗叫不好,想转身逃离林轶的身边,但此时最危险的还是田立明的那件血衣,而林轶显然能帮助自己逃过这一劫,张其富想到这一点,也就放弃了刚才的那个想法,更加缩在林轶的身后,连头也不敢露一下。
血衣内在的复仇之火爆发了,它也顾不得林轶手中的火把,疯狂得向林轶身后的张其富扑了过去。林轶吃了一惊,没有想到血衣为了杀掉自己的仇人而变得毫无畏惧了。林轶趁着血衣向空中跃起的工夫,迅速向前拉着惊慌的张其富向身后的胡同跑去。血衣象疯子一样狂乱地挣扎着,然后把火扑灭了。它可能感觉到杀掉张其富是很难的,于是抖动了几下,然后猛得窜向街道路口,拐进了另一条阴暗地小路,消失在黑沉地也色之中。
渐渐地,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胡同里有两个人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旁边是已经熄灭了的火把,这里似乎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又似乎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ldo;林轶,你,你没有受伤把?&rdo;张其富起先不敢对沉默不语的林轶说话,但是憋了半天,还是对他问了一句。
林轶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视线从地上的火把移到了张其富的脸上。张其富与林轶对视了一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到林轶的眼神里充满着无奈,无助,失望,还有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