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许康这一番话,也不过是说着好听而已,许康知道这时代的文人与阉宦由于几场“党锢之争”的影响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故意拿阉宦说事。
但这些文人又不是白痴,岂会相信。便有人道:“多谢大王好意,只是我等学识低微,恐难当重任。”
许康邹眉不悦,他们不称大人,而称大王,分明有讥讽之意,道:“诸位不必客气,值此兴革天下之极,我等莽汉村夫尚不避辛劳,愿为天下效力,更何况尔等乃是读圣贤书之人,自当为天下尽一份心力。”
又有人上前欲言。
许康并不想和他们在口舌上多做争端,摆摆手,道:“诸位不必再推辞。这里有我下达的任命文书,各位只要在这上面签字即可。”
“大人不必费心了,我等是不会在上面签名的。”有人傲然道。
许康看他们大多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冷笑道:“在下并没打算经过诸位的同意,只是令你们签字而已。”
“若我等不签呢?”
许康拔出腰中钢剑,插在身前案几上,道:“那就用这把剑让你们同意。”
不过所谓的文人,就是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骨气。当下便有几人轻笑起来,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要杀便杀,要我等从贼,想也休想。”
许康冷笑一声,道:“贼?你竟敢如此不敬‘大贤良师’。来人,将此狂徒连其家人一并诛杀。”
“是。”立刻有人上来要将那人架走。
那人挣扎着不肯走,叫道:“圣人有云,祸不及家人。你要杀便杀我,为何要杀我家人?”
许康冷笑道:“我手中有剑,要杀便杀,你能奈我何?拉下去。”
那人立刻被押了下去,至死大骂不止。
许康再次往一众文人身上看去,直看的他们一阵心惊胆颤。许康道:“诸位呢?”
底下人一阵沉默,他们不怕死,但却不想连累自己的家人一起死。他们不肯从贼,也不是因为对朝廷的忠诚,汉桓帝,灵帝两位皇帝发动的多次打压文人的举动,已经让太多的在野士子寒了心,现在的他们只是不想落个从贼的坏名声罢了,但在名声和家人的性命之间,许康相信他们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许康道:“这样吧,我也不想为难诸位。一年,我们就以一年为限,只要诸位为我工作一年,一年后诸位是走是留,在下绝不为难,如何?”
底下还是一片沉默,正当许康等的不耐烦时,才有一个声音怯怯的道:“大人所言可当真?”
许康笑道:“自然当真,若是诸位不信,在下可立下重誓。”当下指天发誓,如违此誓,必受万箭穿心,永堕地狱,万世不得超生。
众人听完许康的誓言,想到没有其他选择,这才扭扭捏捏的答应了。
许康得到他们的签字,大喜,立刻命人带他们到各处去上任,并好生安顿他们的亲人。
83年的冬季,天空似乎想用雪花洗涤天下的污秽,还没停两天的小雪,又飘飘荡荡的飞身而下。
许康欣赏了一会儿小雪,突然看到身后不远处,薛可儿的神色不对,便道:“可儿,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薛可儿一愣后醒悟,慌张道:“没事。没想什么。”
许康“哦”了一声,也没细问。
过来一会儿,薛可儿忍不住道:“许哥哥。”
许康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薛可儿,自从薛可儿做了许康的亲卫后,她一直坚持叫许康做大人,这个称呼许康直觉得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人?还有-他的家人?”薛可儿道:“他不愿意便算了,他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杀他一家4口。”
许康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道:“这叫杀鸡儆猴,若不杀他,其他人又怎会惧我,怕我,为我所用。”
“可是你这样做不是滥杀无辜吗?”薛可儿大声道:“这和杀我父母的李家有什么分别?”
许康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什么分别。”
“那你――”
许康一摆手,道:“从我决定为薛掌柜夫妇报仇加入程家村,认程远志为义父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是一条不归路,为了活下来,除了走下去,我已经别无选择。”
“可是为了你一个人的命,让那么多人丧命值得吗?”薛可儿道。
许康冷笑道:“当初为你父母报仇时,可没见你这么说过。”
薛可儿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