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公公带着护卫匆匆赶来时就看见这幅场景,他脸色大变,连忙单膝跪地请罪,身后稀里哗啦跪倒一片:“老奴该死,方才未能及时救驾,请殿下降罪!”
这伙刺客来得蹊跷,居然一下子出动了两名剑王境的高手,鹤公公以一敌二,被他们缠得实在无法脱身,这才不小心让人钻了空子。
“刺客的事以后再说,立刻去叫太医!”
屋内的灯烛被重新点燃,说是一片狼藉也不为过。陆延语罢直接将商君年从地上打横抱起,快步朝着偏殿去了,脸色冷得可怕。
这人本就重伤未愈,如今又挨了一剑,哪儿还了得。
离了屋子,外间风雪侵蚀,商君年只觉浑身发冷。好不容易送到偏殿安置在床榻上,锦被簇拥也没能让他暖起来,倒真与死人无异了。
陆延坐在床边,让他靠在怀里,自己则攥住商君年冰凉的双手不住揉搓取暖,关切问道:“怎么样?头晕不晕?”
商君年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失去意识,否则多半是难救回来了。
商君年疼得脸色煞白,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想不开帮这个无赖,凭白搭上性命,他狠狠皱眉,哑声吐出了三个字:“死不了。”
反正死到临头,他也不怕得罪陆延了。
陆延顿了顿:“大美人儿,你这么凶,可见还是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本王不过故意逗你玩的罢了,现在向你赔罪可好?等你醒了,让你逗回来便是。”
商君年还是不说话,他闭着眼,脸色灰败,仿佛世上已经没什么可牵挂的事了。
陆延见状收起笑意,低声叹道:“都说士为知己者死,你不曾将我引为知己,我也不曾帮过你什么,今日倘若为我而死,岂不可惜?”
商君年闻言终于睁开眼,却从陆延眼底看见了显而易见的担忧,不由得一愣。他回过神来,嘲讽反问:
“殿下万金之躯,也会在意一个阶下囚的性命吗?”
商君年本就伤重,这么一说话,喉间又溢出腥甜来,面色苍白如纸。陆延顾不得许多,连忙命丫鬟取了保心丸来给他服下:“先别说话,太医马上就过来了。”
只是他虽不让商君年说话,自己静默一瞬,却低声道:“本王从不曾将你当做阶下囚。”
商君年前世便是为救他而死,刚才受伤也是为了救他,陆延本就喜欢这个漂亮人,如果还把对方当做阶下囚对待,未免也太畜生了。
商君年闻言周身无形的尖刺终于有所收敛,他冰凉的手被陆延握着,好似也回暖了几l分,闭目开口:“我今日若死于此处……只怕也是孤魂野鬼,灵柩不得回乡……”
虽然巫云早已不值惦念。
陆延低头看向他:“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跟了本王,仙灵就是你的家,还想往哪儿去?”
商君年闻言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却没能笑出来。陆延风流之名在外,最是好色贪花,新鲜的时候就捧在手心,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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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堡堡鲜的时候就丢到一旁,这样的薄情之人怎么能信?
但不知是不是太过孤寂的缘故,哪怕明知对方嘴里没一句真话,商君年心中也稍稍得到了一点安慰,起码他临死的时候,身边不是空无一人。
太医赶到的时候,商君年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但胸膛里留下的断剑还是得拔出来。太医上前处理伤口时,商君年只觉胸口疼得撕心裂肺,他额头青筋暴起,痛苦低语出声:“滚!都给我滚!!”
他的身体出于自卫本能,浑身紧绷,断剑拔了一半便再也抽不动。
太医急得满头大汗:“殿下,他戒备心太重,这断剑微臣属实是拔不动了,还请派一力大之人前来协助。”
陆延沉声骂了句废物,随即命令道:“鹤公公,你来帮忙拔剑。”
他们同为习武之人,自然知晓该怎么拔剑最快,鹤公公闻言领命上前,一掌轻击商君年后背伤处,只听“嗖”的一声响,那断剑直接从他身体里飞出,径直没入对面的墙壁三寸。
太医顾不得被溅了半身血,连忙上前帮商君年处理伤口,天材地宝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使,总算将血止住了。
陆延让商君年侧靠在自己怀里,方便给胸口缠绕纱布,然而太医动作实在磨蹭,他最后烦躁挥开对方,亲自替商君年把纱布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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