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即时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掩饰脸上吃惊的神态。
丝帕对萧云邈来说,百无一用。
实际上,他买丝帕是假,试探是真。
萧云邈真的很喜欢萧家这两位小姐。
姐姐温柔婉约,为人持善,生得眉目清雅,气度芳菲,谈吐温文尔雅,恰如美若花萼一般。
妹妹古灵精怪,风姿绰约,玲珑剔透,人不但长得漂亮,性格爽朗,还敢爱敢恨,直来直去。尤其今天的一身白色素装,披肩长发斜插着一支翡翠钗,日光一映,更是灿烂生光,整个人如同仙女一般。
但凡官家小姐都有些倔强脾气,常常眼高于顶,鄙视穷人。
他知道依姐姐那柔弱性格,定然不会瞧不起穷人,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傲气十足的小妹心地是否善良,高傲的眼睛是不是长在头顶上。
如果她不鄙视穷人,他就接近她,但如果她像其他官宦人家女孩一样瞧不起穷人,他则决定疏远她。既然世界观不同,他不想与那样的女孩走得太近,免得被其带坏,跌入阴沟出不来。
卖丝帕女孩掂量掂量手心中银两,有点受宠若惊。
“公子、小姐,这块银子足足有二两多。”女孩说着翻出打了补丁的衣兜让两人看,面露窘色,“我仅有的几个铜板都交了税,没零钱找你们。”
“姑娘,你姐姐绣的丝帕实在精美,应该值这些钱,不用找了。”
萧婉清微笑地看着有点手足无措的村姑。
“那怎么行?我姐和我爹娘再三叮嘱我,不能平白无故占人家的便宜。公子、小姐,可我身上实在没有零钱啊!”
多么质朴无华的语言。
两人闻之,一时凄然,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
“姑娘,我家小妹已经说了,这些丝帕的确值这些钱,你没占我们便宜,我们彼此是公平交易。”萧云邈说着话,用眼神示意村姑把丝帕包裹起来,“丝帕我们拿走了。”
或许姑娘明白萧云邈与萧婉清兄妹两人的心意,眼里竟然盈满了泪水,她很急自己不会表达心里的感激,脸憋得通红。
萧云邈接过用一帕青灰粗布包裹的丝帕,给了姑娘一个和善的微笑,他看见姑娘感激的泪水依旧挂在面颊。
小妹萧婉清则冲着姑娘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两人转身离开了。
阳光灿烂下,两人的身影很快移出姑娘的视线。
但两人所不知道的是,在两人身后,那个村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许久,许久,就那么凝视着,任由脸颊上的泪珠缓慢地滑落。
天空湛蓝,和煦无云,微风吹拂,青草和土地的浓郁芬芳在城池上空弥漫、飘摇。
萧云邈手中拿着那个碍事的包裹一时间有点无措。
他想把包裹塞进怀里,包裹虽然不太大,但塞进怀里,胸部立马隆起,像是胸口鼓起一个大包。
可就那么拿在手上,又感觉到与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帅哥,多少有那么点不雅,毁了他丰神隽朗、万般洒脱的形象。
萧云邈想把包裹递给小妹拿着,但见小妹眉弯鼻挺,文秀清雅,气度芳菲,风姿绰约,她手中拿着一个粗布包裹更不是那么回事呀!简直不伦不类,更伤风采。
似乎,萧婉清看透二哥心思,扭头招了招手,四名带刀护卫立马上前。
“请王子和郡主吩咐。”
四人躬身行礼。
萧婉清猛然间那么一拽,包裹从萧云邈手中脱出,到了小妹手里。
她把包裹递给其中一个膀大腰圆、脸庞有着凌角的护卫:“那良才给你拿着,”她看见那良才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惘,笑了笑,”里面是丝帕,留下鸳鸯戏水和冬梅问雪两帕丝帕,其他丝帕分发给我二哥房里的侍女。”
那良才护卫接过丝帕,用手捏捏,然后诺诺道:“二郡主,白鹿苑总共也没多少丫鬟和女仆,我感觉丝帕不少,我想留下两帕。”
“你一个大男人要丝帕干什么?”
萧婉清嘴角邪魅一撇,娇媚眼中露出一丝嗔怪之色。
“你天天打得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每一次下来不是满脸汗水,我都用破布擦汗,我留下两块擦汗。”
那良才说完,偷眼瞄着萧婉清,像是很怕她再来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