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打掉牙的家伙能尽快返回京城,你自然也能把手尽快伸到云中城,否则妫家酒行的酒是从空中飞过去的?”
妫曦宓才不想听弟弟狡辩,眯起黛染双眸,别有意味地看着他。
“贵妃娘娘,那不是,那不是……我就是想给那个娘们出这口气,我也得先知道是谁打了她弟弟不是?他弟弟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他,我又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谁呢?”
说得像是那么回事似的,妫龟年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
妫曦宓慵懒地移动了一下身体,一脸怀疑地望着想掩饰却不知道该怎么掩饰的弟弟。
她心想:“就这副担不起大梁的德行,还要与萧家抗衡,都不用针尖对麦芒,胜败已分。”
暗说她应该帮助自己弟弟搞垮并削弱萧家在朝廷中如日中天的势力,但她那么做,势必毁了大皇子的未来基业。
即便大皇子能顺利当上太子,最后继承皇位,掌控的也是人心不稳、一盘散沙的朝廷,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景象。
“妫龟年,如果你认为什么都能瞒过我,那你就是病得无可救药了。”妫曦宓嘤咛一声,像以前一样,弟弟完全抓不住重点,她起身一边用家常口吻说话,一边往弟弟站立的地方袅袅娜娜走过去,“妫龟年,我之所以端出你极力想隐藏的那个牙被打掉的家伙,就说明我知道了一切事实。我只是想知道曹承玉失踪是不是你背后搞得鬼,现在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是你把曹承玉的行踪出卖给了敌人,而边军事件则是敌人导演的后续事件。”
姐姐的话令妫龟年大感吃惊,姐姐居然知道了一切事实。
妫曦宓伸手触摸着弟弟的面颊,就像抚摸喜欢的婴孩那样,纤柔的手指划过柔细的黑丝,温热如血。
这一刻,如此温馨,似乎弟弟无论干过什么,都无足轻重,毕竟血浓于水,他们两人是亲姐弟。
“啪”,脆响在房间四壁激荡,没等妫龟年回过神来,“啪”,又一声脆响陡然腾起,两声脆响把贵妃娘娘身上的暴戾之气尽情释放。
妫龟年则被打得踉跄一下,他都没瞧清楚掴来的手掌,头重重地撞在镶嵌着珠宝翡翠的楠木屏风上,他双手一动,扶住屏风,没有跌倒。
怒火积压在妫曦宓心底已经多时了,再不释放,会把她自己烧死。
妫龟年两颊发红,火辣作痛,还有点发晕。
显然,当弟弟的大为震惊,身为贵妃娘娘的姐姐居然能动粗,他那比较白皙的肌肤已经开始泛红,力道触及面颊部分好像肿起来了。
妫龟年双手呆呆地抚着脸颊,眼神里迷惑茫然恐惧交织,不安地望着满脸暴戾之气的姐姐,令他一头雾水的是,姐姐嘴角挂着一抹温软的微笑,远黛黑眸烟波渺渺,柔顺滑溜的黑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紫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翡翠绿纱散花裙,腰间金丝软带,头插水晶翡翠玉龙凤钗,他怎么也难把眼前的贵妃娘娘与充满了暴戾之气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这个火辣辣的玩笑它委实不好玩。
“妫龟年,你真想跟我作对吗?”猛然间,这句话从贵妃娘娘嘴里炸出来,仿佛她无法包容怒气,随手拿起肘边一个酒壶,却发现是空的,便狠狠将之朝弟弟摔去,“我再次警告你,你如若敢把我说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我割了你的耳朵。再敢信口雌黄,我拔了你的舌头。”
语气异常尖锐,像刺一样。
姐姐那充满了威胁的口吻和过于轻慢的态度,让妫龟山心里顿时产生了恨。一时间,他什么也没说,忍下了。
明白人不往火盆上浇油,他一边用手揉搓着辣疼的脸蛋,一边四下环顾,想再倒杯酒,缓解一下糟糕的心情和情绪,然而他很失望。
“贵妃娘娘,当弟弟的实在不明白,你不让我们动萧岁寒,说是为了大周国的江山社稷,那你为什么对他们下手呢?”
半晌,还是妫龟年打破了沉寂,一脸怀疑地眯眼看着姐姐。
一瞬,贵妃娘娘眼睛即时瞪得老大,脸色发紫,惊得她差一点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什么?”弟弟的话显然令姐姐大为震惊,她满脸通红,既惊又恼,直喘粗气,“我……我下什么手了?”
“贵妇娘娘,我得到确切消息,两个月前那个幽州王府二王子失足落马,不是您的杰作吗?”
弟弟轻巧地说的话,犹如一块巨石,晴天霹雳一般砸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