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口!这话怎么能轻易说?”蒋舜华虽也是如此想,但许多事情没有最终定论,这话若被人听去,还不知要生出多少是非。
“我……我失言了……”温月只是一时口快,仔细想着也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以后注意便是,口舌容易生是非,尤其是在这深宅大院里。”蒋舜华也不怪她,她知道温月这是在替自己委屈。
只是委屈又有什么用,很多事情,不是想,便能达成的。
看着外面月色极好,温月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姑娘许久没抚琴了,若是您睡不着,不如起来弹奏一曲如何?”
自从发生那事之后,少见她抚琴,今日对月色正好也是十分难得的雅事。
“好啊,去取琴来吧。”她对古琴情有独钟,看着月色如醉,她也实在闷得无聊,自娱自乐也未尝不可。
温月应声去内殿取琴,蒋舜华起身,走到庭院当中夜风迎面而来,吹乱衣袂,桂花纷飞,美轮美奂。
翎风阁里,晏忻站在窗外看着朦胧月色。忽然闻听,一阵悠扬清冽的琴音传来,琴音婉转,曲调悠扬哀怨,却是他从未听过的旋律,仔细听来,便知是从揽月居传来的。
月色如醉,满庭院的桂花,烂漫妖冶,馨香四溢。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漏声迢递。惊塞雁,起城乌,画屏金鹧鸪。香雾薄,透帘幕,惆怅谢家池阁。红烛背,绣帘垂,梦长君不知……”蒋舜华再次抚琴,伴着这悠扬的琴音轻轻念着。
也不知她的心思,晏忻能知道吗?
晏忻离开翎风阁,看了看揽月居的方向,悠扬的琴音停顿了一会儿,继而又响起,依旧是那样的婉转惆怅,如女子低声埋怨思念。
若是说琴技,之前晏忻总觉得无人能与扶桑比,但从那日听到蒋舜华的琴,才知道蒋舜华的琴技显然是远远高过扶桑。扶桑的琴,缺少情韵,而蒋舜华似乎是自身的一嗔一笑都融入进琴音之中。
管家看了看晏忻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脸,退缩在后面不敢说什么。到底是该引他去揽月居,还是回翎风阁呢?现在他是越来越猜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这样好的琴声,实在难得!你们不必跟着了,我去看看她。”晏忻遣散下人,独自一人朝着揽月居去了。
蒋舜华只顾着弹琴,晏忻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站在她的身后,温月瞧见想行礼,却被他阻止了。
待蒋舜华一曲弹毕,温月忙跪下请安:“给王爷请安。”
蒋舜华这才回过神慌忙起身行礼,谁知一个不不注意竟然扭到了脚跌倒在地。
晏忻看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心中竟有种心疼,坐在石凳上后,伸出手:“起来吧!”
晏忻的关怀倒让蒋舜华迟疑了,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好一会儿,蒋舜华才放心借着他手掌站了起来。
脚踝微微有些发热,这时应该已经红肿了,蒋舜华强忍着站在他的面前。不料晏忻却对着温月说:“去拿些消肿的药来。”
拉过蒋舜华的手让她在坐在石凳上,将她的脚捧起放在自己腿上撩开长裙。脚踝上果然已经红肿了,轻轻的按摩伤痛处,温月将药拿来放在石桌上识趣的退下,只留他二人。
迎着淡淡的月色,额前细碎的发丝将晏忻的面色遮去一半,这样的场景自见过他之后,蒋舜华便没再设想过,如今他却做得这样自然。
“你的琴技又见长了,我方才在翎风阁听到,便过来了。”像是在说件平常的事情一样,前日的种种他都没有解释,似乎那一切都不必解释一样,
“王爷想听琴随时都可以,不必急在今日,王爷整日都为我的事情操劳,应该早些休息才对……”
还没等她说完,便被晏忻打断,知道她想说什么不想听便不让她说……
“你是真的体谅我,还是压抑着自己,逼迫自己体谅我?”晏忻知道蒋舜华的脾气,许多事情,她不想说,但是她心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