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来到营地时,天几乎黑下来了,勒柯吉、阿里&iddot;洛德士、阿尔吉和阿尔特勒布尔,正在与其他伙伴握手告别。这时,在这万籁俱寂的夜空,传来了阵阵小提琴的声音。
&ldo;小提琴!……&rdo;勒柯吉小声地向阿里&iddot;洛德士说。&ldo;是你向我说过的那位弗里兹&iddot;格里斯吧?&rdo;
&ldo;也就是说他又醉了!&rdo;洛德士不打哽地回答。
几分钟后,他们看到他时,他目光茫然、满脸通红,嘴角流着涎水,没错!弗里兹&iddot;格罗斯那副酩酊大醉的醉态,已说明了一切,他摇摇晃晃,靠在岸石旁以保持他身体的平衡,他的麻木不仁,被酒精一烧,却可让一丝智能焕发出一份光彩来,他此时显得容光焕发,琴弓在乐器上翩翩起舞,却绽出了恢宏壮丽、娓娓动听的旋律,上百个移民,簇拥在他的周围,此时此刻,穷困潦倒的人们,将往昔与未来,都似乎已抛到九霄云外了,所谓命运的捉弄,无休无止的坎坷,低贱的处境都抛在了脑后,这音乐的翅膀,携带着他们,飞向那如梦如醉的王国,使他们暂时的飘飘欲仙!
&ldo;艺术与面包,缺一不可,&rdo;阿里&iddot;洛德士指了指弗里兹&iddot;格罗斯和那群如痴如醉的听众,&ldo;在博瓦勒统治下,此君会占怎样的一席之地呢?!&rdo;
&ldo;博瓦勒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顺其自然好了。&rdo;勒柯吉颇为不满地回答。
&ldo;还不是这些受苦受难的芸芸众生,偏听偏信,相信了他的弥天大谎。&rdo;阿里&iddot;洛德士提出了异议。
他们边走边谈。
阿里&iddot;洛德士没走几步,又窃窃私语:&ldo;我有些迷惑不解的是,弗里兹&iddot;格罗斯是通过什么途径搞到了酒的?&rdo;
不管是用何种手段,总之弗里兹&iddot;格罗斯和其他的人都如愿以偿,这几个长途旅行回来的人,走着走着就被横卧在地上的人的身体给绊着,险些跌倒。
&ldo;是肯尼迪,&rdo;阿尔特勒布尔,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俯看着这个昏睡的人,&ldo;这是个屡教不改的捣蛋鬼,这种水手用绳子吊死他都不值。&rdo;
除了肯尼迪醉如烂泥外,离这里百米远处还有些醉鬼,瘫软着四肢,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
&ldo;我相信,&rdo;阿里&iddot;洛德士说,&ldo;领袖不在时,肯定有人钻空子抢劫了仓库。&rdo;
&ldo;谁是领袖?&rdo;勒柯吉问道。
&ldo;当然是您啦!&rdo;
&ldo;我可不是高高在上的领袖。&rdo;勒柯吉不耐烦地抗议。
&ldo;这也是可能的,&rdo;阿里&iddot;洛德士表示赞同,&ldo;可是大家还是把您看成是他们心目中的领袖。&rdo;
勒柯吉正准备回答时,在这夜深人静中,忽然从附近帐篷里传来,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咙,一阵阵女人嘶哑的喊叫声。
第二节第一条法律
赛罗尼一家三口:父亲拉查尔、母亲杜丽娅和女儿格拉兹爱娜,是意大利波埃蒙特人。十七年前,二十五岁的拉查尔和比他小七岁的壮丽娅,虽然都一贫如洗,却也合二为一的成为一家了。两人都一文不名,一无所有,但他们厮敬厮爱,真挚的爱情促使他们摆脱逆境,除掉生活艰辛,创造幸福的力量。
令人惋惜的是,赛罗尼一家的境遇并不顺利,老是坎坎坷坷,接二连三的打击,特别让赛罗尼苦不堪言,于是常常以酒浇愁,不久就成为癖好,加之周围一些数不胜数的小酒馆,无视于法,打着自由的幌子,招引那些失魂落魄的人下水,向他们兜售酒精。不久,他就常常喝得醉醺醺的,次数越来越多,程度越来越深,初时是闷闷不乐,继之动辄发火,后来就变得寡淡无情和心狠手辣,把一腔怒火向他那个不幸的女人发泄。几乎每天就有多次的拷打,不是拳打脚踢就是砸锅摔碗,还夹杂着污言秽语,老婆受尽虐待,经常鼻青脸肿,与从前的那些不幸的女人差不多,只有痛苦的爬上死亡的十字架。
实际上杜丽娅本来可以,而且也应该与这个已无人性的野兽分道扬镳,可是她始终没有这样做,她似乎属于那种:一旦委身于人,就是让她以身殉道也决不回头的女人。从功利观点而论,这种性格全属于荒诞不经。可是她这样做了,并非于事无补,她终于以她的行为的真谛,让其思想品德达到一种让人感化的境界。
格拉兹爱娜正是生长在如同目前地狱般一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当她还是孩提时期,就亲眼目睹他的爸爸撒酒疯,妈妈挨拳头的场面,这一幕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她听到拉查尔,当他体验着拉查尔从那满口酒臭的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恶言秽语,那将是她父母原来生活的重复!
当她还是个天真烂漫,只知道嬉戏玩耍的少女时,她通过和见过的这种生活方式,于是她体会到,不得不时刻准备着抗争。
格拉兹爱娜,十六岁时已出脱成为一个不苟言笑,对事事都要加以提防的大姑娘了。她强烈地希望自己能够改变这种痛苦的生活,她高挑的个子,一头棕色头发,一双富有魅力的眼睛,可透出她的灵秀,她幻想着,未来的命运不管如何坎坷,总不致于像过去那样,从小就令人作呕,受够了的那种可怕的生活。
拉查尔如此的胡作非为,使家里入不敷出,还得花钱去买酒,不但不能外出赚钱谋生,还得花钱去灌黄汤。一步一步地由捉襟见肘到穷困潦倒,以至于暗无天日、走投无路,最后他们与其他败落的家庭一样,只得背井离乡,飘泊异国,指望在新天地里,求得好运,吉星高照。如此这般,赛罗尼一家于是马不停蹄地穿法国、大西洋、美洲,终于在旧金山安下家,动荡的生活持续了十五年之久。在旧金山,家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当拉查尔在清醒的时间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把好好的一个家给完全的毁了。加上妻子的苦苦哀求,他也听得进了,这么多年来,他居然开天辟地的满口答应了,一定要弃恶从善,痛改前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