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ldo;差不多,路程比较远,但好在物资存储充足。&rdo;
减兰又摸了摸鼻子‐‐物资全是打劫来的,确实翻来覆去怎么看都不像正规军,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们二部这特殊的气质?
凌辰思索片刻,&ldo;小木和减兰轮换着开车,灿灿,注意那伙雇佣兵,看他们往哪个方向去。&rdo;
江灿灿应了一声,几下就爬车顶上去了。
叶宵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开始发烧的,突起的高烧,热意透过身上裹着的毯子源源不断地散出来。凌辰拿着体温计,看着上面显示的三十九度六,眉头紧拧,&ldo;这都快烧成小火球了……&rdo;
注意到叶宵的嘴唇发干,凌辰刚准备把人放下,去拿军用水壶过来,结果都还没沾到椅子,叶宵就开始难受地哼哼。重新把人抱回怀里,马上就不哼了,乖乖窝在凌辰怀里睡着。
凌辰无奈,&ldo;小缠人精这么缠人?&rdo;
病号叶宵还在昏睡,没有回应他。
不过凌辰也没舍得再把人放下,直接抱着人去拿了水壶。怕叶宵呛到,他耐心地一点一点喂,有水从嘴角边溢出去,就顺手拿毯子擦干。确定叶宵喝进去了不少,凌辰才把军用水壶拧好放到一边。
喝完水后,叶宵安静下来,凌辰抱着人闭目养神‐‐他们马上就要到达第八个坐标点,这意味着,很快就会接近区域核心。如果圣裁的目的和他们是同一个,那他们应该会在d区的中央圈和圣裁一组的人撞上……
察觉到怀里的动静,凌辰收回思绪睁开眼,就看见叶宵小幅度地挣扎起来。开始他以为叶宵是身体不舒服,正想哄哄,忽然发现怀里的小毛毛毫无预兆地眼睛就红了,眼泪顺着紧闭的眼尾流下去,没一会儿就湿了鬓发。
&ldo;艹,老子最怕你哭……&rdo;凌辰完全不知道怎么哄,连忙叫江木过来,&ldo;他现在是不是身体很难受?&rdo;
江木也不是医生,捣鼓了一会儿医用检查仪,&ldo;血液里水母毒素的指标没降,应该是挺难受的。&rdo;
这时候,叶宵正在凌辰怀里拱来拱去,很不安分。凌辰任他拱,还拿手护着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地上。
隔了一会儿,叶宵忽然重新安静下来‐‐他的耳朵贴在凌辰的胸膛上,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抚,眼泪也止住了。
江木收回医用检查仪,意有所指,&ldo;他在听你的心跳。&rdo;说完就回了驾驶室。
凌辰保持着姿势没敢动,缓缓吁了口气。他低头,看着叶宵脸上还没干的泪痕和濡湿的睫毛,轻声问,&ldo;是听见了心跳声,确定我还活着,所以不哭了,是吗?&rdo;
他背靠着车厢壁,望着车顶,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压着的疑惑又跑了出来‐‐叶宵真的很害怕他会死。
一次是找到游龙的铭牌时,他心情不怎么好,随口问了句我死了你会不会给我报仇。结果那天晚上,叶宵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半夜给吓哭了。现在来看,应该是梦见他真的死了。
一次是在生物研究所打螳螂人,他胸膛上被划了一道,伤口不深,疤都没留,但当时出了点血。叶宵看见了,不管不顾地提刀冲上去踩脸打架,完了咬着他肩膀的衣服掉眼泪,抽抽噎噎地让他不要死。
凌辰用下巴蹭蹭他细碎的头发,不知道是在询问,还是只是单纯的自言自语,&ldo;叶宵,为什么这么怕我会死?&rdo;
事实证明,这问题就不该问。不知道是被哪个字刺激到了,好不容易哄回去的眼泪又跑出来了,没声没息地流,衬的白生生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眼睛紧闭着抽噎了两声,气都接不上来。
凌辰表示能怎么办?自己惹哭的还不是得自己哄。
他不太熟练地拍着叶宵的背,放柔声音,&ldo;我们小毛毛不哭了,没事啊,队长不会死的……&rdo;
叶宵意识不太清楚,觉得热,全身都在痛,掌心很烫,就像他死死捂着凌辰胸膛上的弹孔时,温热的鲜血不断溢出来,他满手都是。
他记得很清楚,凌辰走之前,把仅剩的一大半营养剂全都塞给了他,揉了两下他的头发,让他在山洞里等他回来。
叶宵守着营养剂,在山洞里等了两天,凌辰还是没回来。他坐立不安,晚上睡不好,总是梦见凌辰倒在血泊里。最后,他还是决定不听凌辰的话,拿着斩水找了过去。
他确实找到了凌辰,但那时凌辰已经受了很重的伤,系在手腕上的减兰他们的铭牌都被血染透了。
他不应该那么听话的,不应该在原地等他。
江灿灿从车顶跳下来时,就看见凌辰低着头耐心地在哄叶宵,当即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游魂一样荡去驾驶室,&ldo;卧槽你们随便谁快掐我一下!真不是出现幻觉了?&rdo;
减兰很有战友情地满足了江灿灿的要求,重重地掐了他一把,&ldo;疼吧?疼就说明不是幻觉。&rdo;
她指指后车厢,小声叨叨,&ldo;这都哄了快二十分钟了,又担心小朋友高烧掉眼泪会脱水,一边哄还一边喂水喝。&rdo;
说着,减兰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噤,&ldo;太他妈受不了了!要是老子回去把这件事说出来,怕是整个军区都会认为我在讲笑话。&rdo;
江灿灿发了会儿呆,又溜达回后车厢,&ldo;差点忘了,辰哥我是来汇报的,之前那支雇佣兵在我们屁股后面跟着,坠得有点远,但还是被灿爷我发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