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那样的正常,只有她颓丧地坐在床上,像个庸人自扰的傻子。
“是我又想错了吗?”
邓亘馨无奈地叹息,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劳卡文的枕头上。
她轻轻关掉紫光电筒,屋子里面立刻陷入了一片暗黑,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得见。
可是她耳边却突然响起劳卡文说过的话。
“躺在床上的时候,那声音格外清楚。像是一千个指甲在挠着身下的床板,绝不是幻觉。”
指甲……床板……
脑中有一根弦砰地断裂。
邓亘馨一骨碌坐起身,抓住领口大口喘气。
她猛地站起身,挪动着僵硬的身躯慢慢地跪在了床边。
床下什么都没有。她看过的,她知道。
可是这次,她没有趴着拿手电筒照进去。
而是躺在了地上,一点、一点地挪进了床下的小小空间。
三面都被挡住,邓亘馨像身陷黑暗中的棺材。
心跳声能震破天,她伸出一只手来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握着紫光手电筒的手,缓缓抬了起来。
“三……二……一!”
邓亘馨咬紧牙关,打开了手电筒的开关。幽幽的蓝光从紫光笔里唰地射了出来,照在她鼻尖前面的,一条又一条的木板上。
这是床板……
她应该看的地方,是劳卡文的床板背面。
第42章五分钱(五)
邓亘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幽幽蓝光重,她像是身陷在广阔深海,触目所及之处,成千上万条闪烁着荧光的小鱼在石缝中穿梭。
可邓亘馨清楚地知道,她并没有在深海中。
她只是躺在一间最普通的留学生宿舍的床板底下,圆睁着双眼,死死盯着紫光笔照射下木板上斑斑点点的荧光。
那是血迹。四溅飞射,透过木板渗到床板背面的血迹。
在地面上、墙壁上都被一点点地清理干净,却还残留在床板背面的木条缝隙中的……血迹。
要多少血,才能渗下这么多,渗到床底铺着的一条条木板上处处都是?
又要对一个人做出什么事,才能留下这么多血……
邓亘馨有些反胃,干呕了两声捂住嘴,连滚带爬从床底下滚了出来。
她咳得满眼都是泪花,手撑在桌子上,深深弯下腰。
可是偏偏就在现在,门上传来极轻的“哒”声——是钥匙转动房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