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栓好马,从外面进来,看见北寰言站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他走过去,扫了一眼,就知道北寰言正在默之前在南境军营里看的名册上,现在还在职的南泽旧部将军。
很多将领的名字凌信都熟。
这段时间,在军营里,他跟这些将领过招,熟悉他们出招路数。也顺便跟军营里的士兵们喝酒吃肉,打听了不少消息。
北寰言只是用了半个时辰,便把记载脑子里的所有名字全部默在了纸上。
凌信伸手去指:“这,这,这个,这个,这个在南泽旧营的军中威望颇高。”
北寰言用朱笔,把凌信指的人的名字圈出来。
凌信快速扫了一眼,又指了十几个人出来。
他很是担心地说:“你这样查真的能查出来吗?”
北寰言一边画一边说:“雏凤楼隔壁宅子逢初一、十五有活动。只要把这些人名字抄录下来,交给藏息阁与黑市,他们自然会帮我查清楚这些年,这些人,逢初一、十五都在哪里,干了什么事。”
“那也没什么用吧?”凌信道,“藏息阁与黑市都是江湖组织,无权置喙朝堂之事。就算查出来又能如何,并不能当做证据啊?”
北寰言道:“监视。那人既然想要南境官场腐败的名单,自然有他的用处。我让藏息阁与黑市查出这些人行踪,虽然不能成为呈堂证供,但监视他们或许可以察觉许都里的阴谋诡计。”
凌信撇撇嘴,若有所思。
北寰言把名字抄好,一式两份,抬眸看向凌信:“从现在开始,这场谋局,是不能摆在明面上阴谋。而我们的唯一任务就是,把那个藏在幕后的主事给揪出来。”
他把纸塞进信封交给凌信:“让藏息阁与黑市一起帮我查这些人的行动轨迹。很重要。”
凌信点头,接过来就去送信。
北寰言转身,缓步走到长廊之上。
即便是四季如春的沁春城,入冬的时候,也有些许凉意。
他双手拢在衣袖里,眼眸深处,有暗流涌动。
*
北寰言在宁府休息了两天,便让平伯准备了两辆马车,五个人往暮云峰方向去了。
他们前脚刚出沁春城,宁远银号就来了一个人。
店伙计见来人是一个姑娘,立即绕出柜台问道:“这位客人是来存银子,还是取银子?”
那姑娘拿出五张银票,递给店伙计:“取银子。”
店伙计垂眸看了看银票上的数额,有十万两之多,当即愣了一下,道:“这位客人,后堂请。”
那姑娘当即跟着店伙计往后堂走。
店里奉了茶,店伙计说:“我这就去请掌柜的。”
姑娘点头。
店伙计去了后院。
片刻功夫,沁春城宁远银号的掌柜谢舟便从后院出来,抱拳就作礼:“这位客人。”
那姑娘看向谢舟。
谢舟上前一步道:“客人是想要把银票折兑成白银带走吗?”
姑娘应了一声。
谢舟若有所思:“这位客人,是这样的,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一般来取这么多银子的客人,都是要给我们三天时间,点数、捆绑、装车。再加上这些银子数目巨大,小店也要找信得过的镖局来押镖……”
“镖局就不必了,我有人手可以帮我押运这些银子。”那姑娘站起身,“我给掌柜三天时间准备银钱,三天后我带人来取,可好?”
谢舟颔首,把银票递回给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