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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屏退左右后，就问是甚么事。

老孙头道：&ldo;此事不敢与吴二妈说，姑娘，刚才困着那一会儿，我丢了一件物什，必得告知姑娘!&rdo;

微雨道：&ldo;什么物什，可是甚为贵重?&rdo;

老孙头道：&ldo;是一幅画。&rdo;

三城中有城

微雨&ldo;噫&rdo;了一声：&ldo;是幅什么画?&rdo;

老孙头道：&ldo;这个，小的也不知。&rdo;抬头望了眼微雨，又接着说：&ldo;是老爷临走时交给我的，已用蜡封了。&rdo;

微雨问道：&ldo;父亲嘱你将此画交予某个人，是吧?&rdo;

老孙头闻言惊异，微雨轻笑：&ldo;孙叔叔不必过于诧异，这并不难猜想。&rdo;

老孙头点头道：&ldo;姑娘说的正是。临行前一刻，老爷将老奴唤到书房，千叮万嘱，将画给我;因那画卷不大，阔仅七寸如许，所以老奴就贴身而带，唯恐有失。如今，老奴误了大事了!老奴罪不容恕!&rdo;说到这里，老孙头已是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微雨拉之不迭。微雨劝道：&ldo;孙叔叔何至如此呢?&rdo;

老孙头却不肯起，继续说道：&ldo;姑娘可知，老爷要将此画卷交予何人?那就是姑娘你本人呀!&rdo;

微雨一惊：&ldo;这是何意?&rdo;

老孙头道：&ldo;老爷说待老太爷驾鹤西行，大丧完毕后，将此画亲自交与姑娘之手便可，再无其它馀话。&rdo;

微雨缓缓踱步，道：&ldo;也即是三天，哦，不，两天后，现已早过子时了。&rdo;

老孙头又道：&ldo;当日老奴我并未作他想，但今夜一些事体却过于怪异。莫名其妙的困了一觉后，竟发现画卷不见了。老奴思前想后，莫非老爷此举含有深意?奴才又更有惶惑之感，姑娘一向待老奴不薄，老奴狂妄，也说一句，老奴也是看着姑娘一点一滴长大，老奴一生无儿无女，看着姑娘，就是看着自己的亲人，姑娘万金之躯，必不能让姑娘出事。&rdo;

微雨亲将老孙头扶起，在一张椅子上坐了。

老孙头眼角略有泪花，说道：&ldo;老孙头今日便知无不言，把我所之事均告知姑娘，姑娘万务小心提防!&rdo;

微雨也坐下，轻轻点头。道：&ldo;今晚众人昏睡一事，颇为诡异，不知孙叔叔有何见解?&rdo;

老孙头道：&ldo;就老奴想，我们一众人等定是被人不知不觉中下了什么药，只是何时下的药，怎生下的药，为何我们一丝儿感觉也就没有?而且老奴计算一下时辰，我刚过二更时为老太爷续了一支香，就困了过去，醒来时那支香尚未燃尽，前后竟不到一刻钟。&rdo;（注：古时一刻钟相当于现在的144分钟）

微雨道：&ldo;会有这种药么，我看众人困着和醒来的时间如此一致，此药药性控制时间竟可如此之准，孙叔叔可有听说过这种药的?&rdo;

老孙头摇摇头说：&ldo;老奴虽痴活如许年，也从没听说过。不过，就老奴想，竟然大家均受了药，这药多半是在饮食之中下的，我见郭大人已遣人将今日入餐的各种具器收了起来，只等天色大明之后，由仵作来检验。往年我曾听说，何家姑爷出自杏林世家、深谙医理，明日姑娘问问他，看他可知道一些否?&rdo;

微雨暗度，下药之人目的明显是那幅画，可是又何必多此一举，盗何夏氏的金簪呢?

老孙头看微雨在思索，便说道：&ldo;姑娘一定在想那幅画吧?&rdo;

微雨道：&ldo;不错，那幅画莫非是价值连城，要如此大动干戈偷取?&rdo;

老孙头道：&ldo;老奴虽不知那幅画是什么，但老奴猜想，这件事必与一个有关巴城的传言有关。&rdo;

微雨问道：&ldo;什么传言?&rdo;

老孙头道：&ldo;这个传言流传大概有近百年了，凡总巴城之人，莫不知晓。说是巴城之内，城中有城!&rdo;

&ldo;城中有城?!&rdo;

&ldo;传说五百年之前，曾有一个小王朝建都于此，筑城开土、修建宫殿，后来不知何故，王朝湮灭，再也难寻旧址。更有传言说，那宫殿内藏有无穷宝贝。所以这近百年，总有许多城中人和外地人在巴城四处探究，意图寻到古城遗址，发一笔横财。哎，夏府的灾祸，便由此而来。&rdo;

微雨奇道：&ldo;这又与我夏家何干?&rdo;

老孙头道：&ldo;这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传言，这二十多年来，我与老爷多方深思，终不得解。是这一回事，二十四年前，巴城突然又出一新的传言，说夏家有古城的秘密地图。这传说讲的煞有介事，说当年那小王朝湮灭时，有一个重臣被夏府先人所救，为了报恩，就将已秘密封锁的王朝宫殿图送与了夏家，而后终于伤重不治，一命呜呼。&rdo;

老孙头苦笑道：&ldo;奴才家世代为夏府忠仆，都是知道的，哪里有这一回事。可是这一谣言一出，夏府便无法安生了。终日有人生事，或明言叫老太爷拿出地图，大家同享;或暗地威吓。老太爷无法可想，又为公子小姐安全着想，终于在二十四年前的十月初八，也就是鼓乐神大节那天，召集巴城重要人等，摆开祭祀，在鼓乐神面前宣布将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公子‐‐逐出巴城，并要公子立下毒誓‐‐有生之年，决不重回巴城一步，也决不许后代男性子孙、甥婿迈入巴城一步，否则进入之人必受鼓乐神重罚，受血尽而亡之苦。巴城之人以鼓乐神为尊，听了之后，才略为放心。老太爷又将原先的大宅一把火烧了，在原地上建了这三幢木房，就此住下了。就连姑娘的亲姑姑，老太爷身边的唯一女儿，老太爷也不大敢亲近，再者对她的性情也不喜欢，不久就遣嫁给何于夫了。遣嫁以后，老太爷就不准你姑姑回娘家了，老爷入仕后，他又不受老爷的接济，生活得着实艰难;连你姑姑，也是极苦的，姑娘也别太怪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