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那天任望宇说的话——“我看你那个姓柳的同学就不错,主要是长得真帅啊……”
不错个屁,帅个屁,小敖同学你清醒一点,不能被姓柳的外表迷惑。敖越一边这样对自己说,一边忍不住回想起刚才被柳思南搂住时的感受。
男生之间的肢体接触其实不少,平常你撞我一下我捣你一下的都不是事儿,但刚才柳思南的手按在他腰上时,他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酥酥的,麻麻的,像是有电流经过,他的腰当时就软了一下。
敖越愈是让自己不要想,愈是控制不住地去想,然而无论怎么回忆,他都不能准确完整地还原那一刻的感受。
太快了,太短了,可他忘不掉了。
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敖越总觉得柳思南在用余光打量自己,但每一次他转过头去,看到的都是柳思南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和毫无波澜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特别像个自作多情的傻逼。
大巴开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到了位于郊区山上的军训基地,车门一打开,带着凉意的山风扑面而来,敖越跳下车的时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闻见了树叶和泥土的味道。
班主任带大家去宿舍放行李,军训宿舍比s大条件还要差,八个人一间,水泥地,没空调。
军训宿舍的名单是按院系分配的,同一个院系的学生打乱班级编入各个宿舍,敖越瞥了一眼贴在宿舍门口的名单,认识的名字有邵凡凡……还有柳思南和田佳成?
他正呆站着,柳思南从他身后走进来,看到他也是一愣,随即问道:“你要睡哪张床?”
神色严肃而紧张,仿佛他问的不是敖越要睡哪张床,而是敖越要不要睡他。
敖越本来还没有思考这个问题,被他这么一问,便随手指了一下离门最近的那一张床:“这个?”
柳思南马上占领了屋角里离这张床最远的那一张。
敖越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个熟悉而欠揍的声音:“哟,敖越,你也在这儿,我还以为都是实验班跟实验班的一个宿舍,普通班跟普通班的一个宿舍呢。”
敖越转过脸,看见田佳成不怀好意的灿烂笑容。
实验班实验班,实验班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也没见谁多长几条胳膊腿儿的变成个螃蟹跟这孙子一样在路上横着走。
柳思南也循声望去,想起那是上次敖越跟他说的秤砣精。
“哦,田佳成。”敖越干巴巴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蹲下开始收拾行李。
军训宿舍里的被褥都很脏,散发着一股经年不洗的潮湿异味,敖越把自己带的枕巾和床单铺在上面,又把睡袋拿了出来。
邵凡凡搬了一箱矿泉水进来,重重地搁在了地上,看见敖越很惊喜:“你也在啊,我刚才看打水的地方排了老长的队,又听他们说水龙头里出来的水里面都是渣渣,就去买了一箱水,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