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山顶一片树林再次摇动起来,树叶翻滚,有如一股波涛,席卷而下。
一股无形杀气扑面而来。
七怪显得惊慌失措,烦躁不安,纷纷往主人怀里钻。可怜猿猴与蜈蚣已不能回来,在对岸来回跑动,却无计可施。
只听哇呜声此起彼伏,二十余名信神兵飞身而出。其中一名一刀刺入猿猴胸口,用力一顶,猿猴扑通掉进了河中,刚刚还平静的小河,突然出现几条怪鱼,不一会便将猿猴分食干净了。另一名信神兵光着大脚用力踩在秽物上,秽物四溅,蜈蚣也一命呜呼了,信神兵雄赳赳地站在秽物上,一脸的肃穆,但不一会,他突然张大嘴巴,偏头缩肩,似乎有人在挠他痒,形态极为滑稽,接着手舞足蹈起来,直至扑地而亡。原来蜈蚣临死前射出了毒汁,杀死了信神兵。
猿巫师与百足巫师见爱物被杀,震怒不已,张弓搭箭往两名信神兵射去。由于相距很近,箭势凌厉,信神兵要躲已是不及。这时,两只白色大鸟从林中飞射而出,它们全身白毛,脖子修长,形如天鹅,姿态优美异常,双脚一抓,两支利箭被照单全收。大鸟咕咕叫唤几声,落在河边。
猿巫师与百足巫师再次张弓欲要射杀大鸟。高靖大叫:&ldo;不得伤害它们!&rdo;两名巫师收起弓箭,惊讶地望着他。高靖说:&ldo;这些鸟是凌儿的好友,不可害它们。&rdo;众人全部疑惑不解。
信神兵在小河对面齐声大呼:&ldo;闯入禁地者,格杀勿论!&rdo;他们个个赤裸上身,穿着黑裤,左耳戴一个圆形耳环,理着锅盖头,全身筋骨交错,气势汹汹。
高靖对信神兵道:&ldo;在下是高若凌的父亲,对此山十分好奇,冒昧打扰,恳请各位能带我们参观参观。&rdo;
一位信神兵出列说:&ldo;此处为神秘圣地,外来人等,只要踏进小河,必死无疑!高教主是若凌的父亲,所以才善意相告,大家如果一定要强行进来,就休怪我们不敬了!&rdo;
高靖好生为难,信神兵似乎十分尊敬女儿,自己此刻用强,也太不道义了,但谜团让他困惑了几年,现在女儿又已不见,这个谜也是时候解开了。
扶流汉在一边早憋得不行了,大声叫骂道:&ldo;你爷爷的,还善意相告呢!你们将我囚禁在牢洞之中,逼迫我食人肉,善良滚哪里去了?不要跟老子讲你们的善意,今天老子就是要来血洗妖兵的!&rdo;他故意将信神兵说成妖兵,以发泄心中不满。
&ldo;倒要领教!&rdo;一声阴谲尖细的声音传来。
信神兵分开,中间走出一人,他身披黑袍,由苗人惯用的白色图案描边,左耳戴一只巨大的圆耳环,直垂至肩,留一束山羊胡,面色黝黑,眼神犀利,应该是信神兵首领。
扶流汉最受不得激,他迅疾地取下弓箭,一支响尾箭呼啸而去。黑袍信神兵右手一挥,竟将这支快如闪电的利箭抓在了手中,拇指一摁,咔嚓折为两断。他右手甩出,箭头向扶流汉射回,扶流汉慌忙躲避,但还是被射中左臂,疼得摔落下马,嗷嗷怪叫。利箭力道极大,贯穿手臂后又飞出几十米才势竭而落。
高靖大怒,说:&ldo;你之前囚禁我教民,今天又伤我二怪与教徒,这梁子算是结下了!&rdo;
黑袍首领讥讽地说:&ldo;你们不请自来,闯我禁地,又怎么讲?今天即便你们没有踏入禁地,为保此处安宁,也要将你们一一诛杀!&rdo;
吴天良见双方剑拔弩张,连忙钻进了猎豹汽车,免得被误伤。他发现杜乾坤一直没有下车,两人尴尬地笑笑,将车门关上,观看战局。
四周瞬间变得寂静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高靖与黑袍首领突然跃起,两人在小河上空交上了手。五怪、大鸟也变得急躁不安起来,不断腾挪跳跃。两人又迅疾分开,高靖反手拔箭,暗诵神箭咒语,只见一股阴风扫过,高靖回身甩箭,利箭夹在一串暗流中向黑袍首领射去。
黑袍首领见利箭来势凶猛,又夹带黑巫力,大惊失色,不敢正面挡箭。他身体刚刚落地,急忙脚尖一点,重新跳向左侧,但利箭如影随形,也转向左方,他惊慌失措,纵入林中,在密林之内来回穿梭,希望利箭被树木阻挡,但利箭灵活更胜人身,始终追咬着他不放。黑袍首领满头大汗,又高挺着胸脯像狂风般冲出树林,利箭紧随其后,已不足二十厘米距离。他啊的一声大叫,抓住一名信神兵,回转身挡在身前,利箭噗地射入信神兵胸膛,余势未了,又贯穿黑袍首领的右胸,这才掉入河中。
信神兵与黑袍首领当场毙命。扶流汉见到,竟不顾疼痛,欢呼雀跃起来。
信神兵们勃然大怒,齐刷刷地拔出牛角刀,飞向众人。
【三、平原夜】
刘常见愤怒的信神兵飞扑过来,也慌忙爬上了车。城管队员齐刷刷地掏出玩具水枪,对着信神兵胸脯一顿激射。谁知信神兵早已吸取教训,这次将黄符都贴在背后,水枪奈何不得。他们原本打算先攻击五郎教教民,此刻见到打伤同伴的仇人,立即改变对象,向城管队员冲来。城管队员举起手枪疯狂射击,却伤不到他们一分一毫,只得边打边退,全都爬进了猎豹汽车,往回开去。
王二狗还不忘打声招呼,他探出头来喊道:&ldo;你们帮助抵抗,我们在后面接应。&rdo;
扶流汉高声大骂:&ldo;狗日的,丢下你爷爷就开溜!太他娘的不仗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