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哭了多久,公输然才回转身,却看见自己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冷冷地说:&ldo;你死了,这是宿命!&rdo;公输然大叫:&ldo;不!不是!你走开!&rdo;他冲过去,欲追打自己,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又陷入黑暗。
公输然慢慢睁开眼,感到脸上湿漉漉一片,高若凌坐在床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泪珠叭答叭答滴在他脸上。这是一个色调柔和的房间,白色纱窗在风中轻轻摇动。床头点着几支红烛与香,香气氤氲,仿如鸾凤殿里的香味。高若凌探出手轻轻抚摸公输然的脸,十分舒坦,公输然嘴角羡起一丝笑意,可高若凌却哭得更加厉害,她慢慢凑过来,亲吻公输然的脸庞。公输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湿润的嘴唇,它带有泪水的咸味,让人心神宁静。
高若凌抬起头,拭去眼泪,嘴角挤出一抹微笑,凄美得如雨后梨花。她缓缓挽好自己的头发,窗外的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映在她的秀发上,给几根乱发边缘镀上了一层金辉。公输然在心里暗暗地说太美了。这时,高若凌站起身来,慢慢褪去自己的衣服,洁白的肌肤,细长的脖子,呈优美圆弧形的香肩,浅红色的乳晕,微微凹陷的肚脐眼,以及修长美丽的玉腿依次呈现在眼前。高若凌轻轻踢掉脚上的鞋子,爬上床,她趴在公输然身侧,胸部压在他的左肋,探出手为他解开衬衫的纽扣,再轻轻抚摸公输然的胸膛。快感袭上来,公输然闭上眼睛,任凭高若凌脱掉他所有的衣服。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亲吻对方,身体慢慢蠕动。在这一刻,公输然忘记了一切,他的身体只剩下幸福、爱意与美妙的快感。
公输然渐渐沉入了梦乡,当他再次醒来时,床头挤着一大帮人,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慌忙坐起身来,看看自己,衣服整齐地穿在身上,房间还是刚才的房间,只是红烛与香已不见了。床头站着来友、刘常、江未希、温子菡、杜乾坤和刘夏,他们正在欢庆公输然的苏醒。公输然焦急地问:&ldo;高若凌呢?&rdo;房间顿时陷入了寂静。
温子菡坐过来,拉住公输然说:&ldo;你先安心养病,病好后,我们会带你去看她的。&rdo;
公输然心里略安,又问:&ldo;我睡了多久?&rdo;
&ldo;半个月。&rdo;温子菡说。
&ldo;半个月?&rdo;公输然跳了起来,众人急忙将他按回床上,他又说,&ldo;这么久了?半个月了?其他人怎么样了?&rdo;
温子菡说:&ldo;那天你和张道阳去圣地,我们不放心,到了鲁班门后,趁李清洪不备,突然出手,将他杀死,再迅速制服了其他卫兵,当我们冲回圣地时,却见张道阳已被郭山河打死,郭山河也被高若凌刺死了,你身受重伤晕迷不醒,但神奇的是,黑石染上你的鲜血后,竟然裂成两半,现出一个铁盒来,于是我们便将你和铁盒带回了鲁班镇。&rdo;
公输然感慨地说:&ldo;想不到郭山河、卢罄、张道阳、陈议员、李清洪苦心孤诣,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反而送了性命,真是又可怜又可笑。&rdo;
刘夏说:&ldo;他们是死有余辜,尤其是郭山河,把你害得这么惨,他要不死,我一定再去宰他几十刀。&rdo;
公输然笑着说:&ldo;我惨吗?不是完好如初吗,我们大家也都安然无恙啊。&rdo;
&ldo;你‐‐&rdo;刘夏刚要说什么,其他人连忙向她使了使眼色。公输然察觉到了,心里不安起来。
公输然问:&ldo;铁盒里装了什么东西?让我看看。&rdo;刘常捧出一个小铁盒来,它虽经千年,却毫无氧化痕迹。公输然打开它,只见里面有一张暗黄色的宣纸,他取出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地图,地图右上方画了一只怪鸟,状如雕鸮,只是体形要大得多,应该就是黄鸟吧。在左上方有几行小字,公输然轻轻念道:&ldo;余一生孤苦,晚年得遇青平,方知生之滋味,然年龄悬殊,虽互相爱慕,却不能相守,遂力促公主与段兴和之姻缘,无奈好事多磨!余隐退武当,青平又追随而至,她因我连负两人,欲以死相报,余念公主大恩,甘愿殉葬,生无缘份,死可同穴,于愿足矣!为成全我公输后代,特将黄鸟迁徙路线图藏于此地,由我六十代玄孙得之,保我公输一脉。太平兴国八年青云绝笔。&rdo;公输然念完,怔怔出神,原来公输青云与青平公主果真有一段忘年恋情。青平公主先与公输青云同葬千年,又借高若凌之手,化去扶教主一片痴怨,再遂了公输青云心愿,与段兴和合葬,终于了却三段孽债,可谓完美无缺。公输青云之所以不杀雌黄鸟,也该是念及它与自己一样,孤苦伶仃,苦觅情人而不得吧。
&ldo;唉‐‐&rdo;公输然忍不住长叹一声,他又问,&ldo;高大哥、神兵、吴局长、王二狗和杨东元师徒呢?去了哪里?&rdo;
温子菡说:&ldo;梅山教人与杨东元师徒都回去了;神兵嘛,在凤凰县城闹了事,不敢回去,以后会留在鲁班镇辅佐新选出的镇长管理镇务;至于吴天良和王二狗,来友爷爷为他们化去诅咒后也回了县城,只是他们受神兵牵连,被查了,据说查出了多项重罪,现在被解了职,正在等候审理。&rdo;
公输然暗笑,他们也是咎由自取,他又挣扎着要起床,来友一把按住他,神情黯然地说:&ldo;小然,你身中郭山河重击,体内被他注入了阴毒无比的黑巫力,要及早治疗,不然‐‐&rdo;他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