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奚只当作不知道。
等陆宗元去书房拿字据的空隙,谢奚和柳氏说:“夫人若是能想一个体面不伤和气的说辞,这亲事,我定能如夫人的愿。”
柳氏惊疑的看她,简直被她搅糊涂了。
陆宗元原本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又一想,这是父亲定下的亲事,大概是出不了错,就释然了。
将谢奚曾送来的借据和张闻的字据给她。
叹气道:“你父亲可有消息了?”
谢奚:“暂时还没有,在着人打听。我相信他定能平安回来。”
她现在说这种话的时候,特别得心应手。
可能撒谎撒多了,就说话特别的顺畅了。
她带着女婢和仆妇去外面马车上取钱,人一出门,柳氏就皱着眉抱怨陆宗元:“郎君怎么能随意就还给她呢?”
陆宗元不解的问:“她带着钱,来换字据,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柳氏又不能说她已经打算将那一万贯撒出去,替三郎换了谢家这门亲事。
陆宗元宽慰道:“莫要生气,这些家小女娘也不容易,一人顶立门庭,也是有些智慧的。”
柳氏才不稀罕她有没有智慧。陈家的陈于敏,步步都透着闺女风范,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言语斯文。谢奚和她简直不能比。
等将金条交给仆妇,谢奚也懒得回去了,和那女婢嘱咐:“去园子里和谢家姑姑说一声,就说我在外面等她。”
这趟差事总算是完成了。
按照她的想法,柳氏大概心思要活泛一段时间,才能想到既要脸又不伤和气的好办法,这些就不用她操心了,只要静静等着退亲就可以了。
谢奚的信到崔邺的手里,他人已经在贺赖部了。
自金城到达凉州,商队在凉州停留了一日,阿骨勒带着人来接他们。
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阿骨勒了,因为之前在伊州停留了很久,他们这次归来带回来很多伊州的葡萄酒。
崔邺尝了葡萄酒后,笑说:“这些不卖,都给我留着。”
阿骨勒生的魁梧,蜜色的皮肤,严肃的时候人显得格外凶狠。
听了他的话居然笑起来,问:“郎君可是给小娘子们留的?”
段冲插话:“郎君定是有了心上人。”
崔邺由着他们起哄,并不解释。
阿骨勒佩服的说:“郎君确实该成家了。”
崔邺问:“你父母怎么样?”
阿骨勒凶狠的脸憨厚的一笑:“挺好的,总是问起郎君怎还不回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