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说什么,元梓文却阻止了她,&ldo;皇姐莫要多言。这墨从安的罪朕还就治定了。之前皇姐说最是讨厌书生,如今管的什么闲事?若是皇姐真对这人有几分意思,朕便免了他的罪,将他赏给你做王妃。&rdo;
元梓筠一听,想到平日里如同高岭之花清冷的墨从安,只觉得那人在皇弟口中受到了玷污,下意识地阻止皇弟继续说下去,&ldo;那我便不再多管闲事。&rdo;
她转身欲走,听到元梓文徒然冰冷的声音,&ldo;皇姐可知道窥探帝踪是重罪?&rdo;
元梓筠脚步一顿,脸上神色一紧,随即装作没有听见,抬脚迈出月阳殿。
然而回到景蕴宫心里已是一片冰凉,元梓文便是在警告她,莫要派小桃去窥探他的行程。纵然她对宫中规矩并不是十分的了解,便也是知道梓文这样的口气代表着什么。
&ldo;方才梓文对我说窥探帝踪是重罪。&rdo;
小桃一顿。
其实平日元梓筠从未让她窥探帝踪,她只是忍不住,忍不住看那人一眼,即使她知道,她和君王是云泥之别。
&ldo;小桃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犯。&rdo;
如果不可能,就应该趁早断了这份念想,也好过越陷越深。
元梓筠没有察觉到小桃的异样,心事重重地坐在那儿,心里强迫自己忘记墨从安,反复地告诉自己,墨从安与自己无关,他不过是一个臣子,而自己是长公主。
她拼命告诉自己,她和墨从安的人生就如同两根永远不会有交集的线,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只是她哪里猜到,即便是这样的两根线,也被墨从安强行从中间打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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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里脏乱无比,杂草发出腐烂的气味,一向清冷的墨从安竟身着沾染了污渍的囚衣,头发上插着几根稻草,白皙的脸庞也脏了几分,再也没有往日那写意风流的风采。
这里是大理寺的牢狱,里面关着的,大多是犯下重罪的官员,他被单独关在一处,这里寂静得连角落里的老鼠吱吱的叫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纵然面临如今境况,他依旧面无表情地背对着墙壁打坐。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突然传来,他徐徐睁开双眼,像是早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一般。
&ldo;苏大人来看我不怕遭到连累吗?&rdo;
苏有学蹲下身子看向墨从安,&ldo;大夫今日落得如此下场,难道心里不怨恨陛下吗?&rdo;
&ldo;我不过是他巩固政权的牺牲品罢了。这罪名若是落下,便是要人头落地,怨恨也捡不了我这条命。&rdo;
&ldo;你倒是看得很清楚。&rdo;
墨从安依旧淡然,&ldo;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大人定不会救我,而是选择将我这个绊脚石给清除好让怀王能够造反成功是吗?&rdo;
苏有学心一紧,还好给他单独安排了牢房,否则被别人听去了便是大麻烦,同时他又惊讶,这墨从安竟然将他心中所想都猜得清清楚楚。
&ldo;你既知道我的计划,那我更是不能留你了。&rdo;
那日他约墨从安密谋,向他提了换主子的事情,墨从安欣然应下,可是苏有学为人谨慎,见墨从安答应得如此干脆,怕上了他的当只说自己说的是醉后的玩笑话而已。
都说墨从安不会游泳,不会喝酒,不会武功,是个十足的弱质书生,可他一直怀疑墨从安在伪装,故而在他出了酒楼之后,便早有预谋地将他推下河,他们自然是不会真的将墨从安淹死,朝廷重臣若是死了,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这墨从安的周围总会有那么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他,所以那日也是冒险将墨从安推下水。
他们用调虎离山之计将几名暗卫引到了其他地方,剩下一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墨从安推下了水,若是他不会水,便是被淹死也是对他们有利的。可是没想到,一直盯着的长公主竟出现在此救了墨从安,就那样打断了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