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正打得热闹之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请勿动手,大水冲倒龙王庙了,自己人打自己人!”朱常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背着长剑的紫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包茶叶,和一位老和尚正飞奔过来。来者不是别个,正是夜猫子韩冰,老和尚却是孟县金山寺住持海春禅师。那尼姑听得韩冰叫喊,跳出战圈,阮,邓,于也跳回朱常鸿,郑翠翎身旁,查看梁复,罗子璇的伤势。韩冰来到尼姑身旁,递上茶叶道:”师父,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原来那尼姑就是当今武林八大高手之一,与山河神仙齐名的峨眉掌门慧眉师太。只因他们师徒二人到北方寻找李鸾婵不着,便回峨眉山,路过茶寮,茶寮没有慧眉师太爱喝的雨前龙井,韩冰去买,却是买不到,没办法只好到金山寺借。海春禅师听说逼迫福王发放钱粮救民的韩女侠来了,坚持把茶叶送给韩冰,并向来拜见慧眉师太。韩冰却是如何都没想到去这么久,慧眉师太就和邓清等打起来了。慧眉师太问韩冰:“冰儿,你是怎么认识这些朝廷的人的?”刚才慧眉师太称呼朱常鸿等人为“朝廷鹰犬”,现在听得爱徒说是朋友,口气就变客气了点。
韩冰就把当初自己如何手福王欺骗,进皇宫盗取玉玺被擒,朱常鸿等人闯进东厂救自己,自己如何和他们大闹福王宫邸之事扼要地讲了一次。说到众侠要挟福王赈济灾民时,慧眉师太看众侠的目光柔和了很多。经韩冰这么一说,双方都知道真是自己人糊里糊涂地打起来了。于是朱常鸿等人按武林规矩,以晚辈的身份逐一先向慧眉师太赔礼道歉。按规矩晚辈向前辈行礼,前辈也要还礼,但慧眉师太一向心高气傲,觉得向后生晚辈认错有失一个大派掌门的身份,所以朱常鸿等人虽然先赔礼了,慧眉师太就“嗯”了一下,连伤者也没有问候一声。
邓清就嘟囔:“峨眉掌门又怎么样,很了不起吗?把人家打伤了连一声对不起都不肯说!”朱常鸿忙道:”师妹,算了吧,师太不知道我们有要事在身。”邓清反驳:“我们刚才也不知道她是峨眉派掌门,要是我武功比她强今天伤的就不是梁公子,罗副总管了。”邓清一向与罗子璇斗嘴,今天居然看不惯慧眉师太如此高傲,起了敌忾之心,称呼罗子璇为“罗副总管”。阮鹤亭劝道:“怎么说师太也是武林前辈,不能对前辈如此无礼。”邓清还是不服:“无礼?我们行礼了为什么她也没还礼,难道这不叫无礼吗?不就是年纪比我们大,武功比我们强而已,大家都是出来江湖行走,我打伤她不道歉看她怎么样?”
郑翠翎见朱,阮二人越劝邓清就越恼火,灵机一动,就道:”师姐,给些面子给冰姐吧!”这一招可真灵,邓清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伤了朋友之间的义气。当下邓清一听郑翠翎这样说,再偷眼望望韩冰,果然见到韩冰一声不响,好不意思地低下头,想必是刚才一边是好友,一边是恩师,韩冰左右为难。邓清伸了伸舌头,就不再作声了。那边慧眉师太过去给罗子璇接骨,于瑞雪也用磁石把打进梁复手腕处的金针吸出,并包扎好伤口。
朱常鸿见邓清静下来了,就上前对慧眉师太行礼道:“师妹无礼,多有得罪,师太莫怪!”慧眉师太还是面无表情地“嗯”了一下。其实慧眉师太为人虽然高傲,但也非蛮不讲理,口头上虽然没道歉,但是心里也颇内疚,故此任由邓清如何痛骂也不动声色。阮鹤亭也上前赔罪道:“师太切勿与后生晚辈一般见识。”慧眉师太还礼道:“好说,好说。你的剑法不错,你的师父是谁啊?”阮鹤亭答道:“师太过奖了,家师武当派掌门,道号溪泉是也。”慧眉师太一听“溪泉道长”四字,脸上马上红了一下。但这一表情变化也只是瞬息间的事,顷刻慧眉师太的脸又变回毫无表情。
慧眉师太见于瑞雪的武功不错,起了爱才之心,就问于瑞雪:“你这女孩儿的尘拂耍得还过得去,你师父是谁啊?”于瑞雪跟邓清一样,也对慧眉师太的高傲看不过眼,当下爱理不理地道:“武功打不过人家,报上师父的名号,岂不辱没恩师?”邓清听得,望了过来,与于瑞雪相视一笑。慧眉师太冷笑一声道:”普陀神尼的徒弟武功不错,脾气就更厉害了。”于瑞雪见慧眉师太看出自己的武功路数,一惊之下,再也不敢吭声了。
韩冰见场面尴尬,就开腔朱常鸿道:“诸位到此不知有何贵干呢?”朱常鸿笑道:“你看,冰姐不问我们连正经事都差点给忘了。”于是就将贵州织金土司安邦彦叛变,自己一行七人到贵州查访一事说出。慧眉师太点头道:”织金土司安邦彦在贵州叛变,也经常过来四川骚扰,冰儿,他们既然是朋友,你就尽朋友之道,帮他们一把,一来为一方百姓除害,二来也好为我峨眉派扬威。”韩冰一听,高兴了,马上道:“谨从师父之命,徒儿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师父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