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学仁冷笑道:“方才阁下不是还豪言壮语要和白莲妖人一决生死的呢?”李开疆理屈,但还是狡辩道:“百姓自愿上战场是一回事,他们官兵强迫百姓上战场又是另一回事啊!”一群人一边说一边走,走到了方才白莲教和盗匪厮杀的战场,看见有很多穿着官军军服的尸体,没看见白莲教教众的尸体,想必是白莲、闻香和红封三教人众掩埋了。原来杨者昌、陈松夫得闻香、红封救助了后,不敢追击穷寇,收拾了己方尸体便上山回寨了。
一众捕快和李开疆、鲁俊二人看见没仗可打,便也顺便掩埋官军的尸体,然后生火煮食。吃完饭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吃完饭后,李开疆又拿出那半块玉佩左看右看。鲁俊本就沉默寡言,很多事情都是只在心里想,此刻看见李开疆这举动,心中又想:“我为了那羊皮跟着你,从直隶跟到山西,从浙江跟到广东,你一直不肯那羊皮出来,却只是经常那玉佩出来看。我真的想知道,什么样的娘亲生出这么坏的儿子……”鲁俊本身生性沉稳,加之知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所以也从没在李开疆面前提起过羊皮一事。
鲁俊也不想再对着李开疆,信步散步出去,走着走着原来已经走到捕快那边了。只听得洪一贯和杜学仁正说道自己和李开疆。只听得洪一贯说道:“今天这事有点蹊跷:官军不像是真的,但白莲匪人应该就是真的,但那些假官军围剿为啥要白莲教呢?如果是江湖仇杀就没必要假扮官军吧?这应该是个阴谋吧;黑面雀斑那个人报讯是那帮假官军的同伙吗?但也没可能把自己的同伙推进火坑和我们一起去剿灭白莲匪人吧?那个黑面雀斑的跟班看样子还有点正派……”看见鲁俊走过来,洪一贯便立马闭嘴了。
洪一贯是闭嘴了,但杜学仁却是个心直口快之人,看见鲁俊过来便问道:“话说你们两个是什么人?来这官军剿匪的白莲山干啥来着?”鲁俊正想开口说,只看见远处白莲教总坛点点火光。洪一贯看见鲁俊眼看远方,神色异常,扭头一看,也惊叫起来:“白莲教总坛起火了!”话音刚落,姚安带着李展烽、江炜良也赶到。姚安大叫:“你们也别傻愣着了,随官军一道杀贼!”白莲教总坛为何起火呢?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我们又讲回白莲教那边的情况。
却说当时黎玉遥先行一步回到白莲教总坛向教主杨顺我禀报闻香、红封两支教教友前来回护总教。杨顺我一听大喜,亲自带着一众堂主、散人出了寨栅相迎。一番寒暄后,杨顺我请白莲教总支教教众到白莲厅一聚,并命人沏茶奉上前来救援白莲总教的闻香、红封等支教教友。众人分宾主坐定后,杨顺我向闻香、红封两教行礼道:“今日白莲总教遭逢劫难,幸得闻香、红封两支教教友不计前嫌,前来相助,杨某深感众位教友的恩德!”
闻香教教主王森还礼道:“杨教主言重,我两教本就出自白莲教,应该同气连枝,守望相助乃是分内之事。”杨氏兄弟并四堂堂主闻言,都起身还礼道:“两教教友大恩,总教没齿难忘,结草衔环也难报万一!”马三道也笑道:“总教各位教友言重了,目下我们理应商议退敌之事。”杨顺我本来想道,闻香、红封两教今日前来救援本教,或多或少都应该提些条件。马三道这一句话却让他动容的同时大感意外,看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两支教教友的君子之腹了,当下喜道:“好说好说,我们先用饭,吃完饭后再商量合力退敌之事。”
王森的儿子王好贤笑道:“杨教主大可不必,我们前来相救可不是为了吃饭的,我爹的意思是,我三教本是一家,现下遭逢大难,那更应该三支归一,归为一教,再选贤能统领,统一指挥好抗外敌!”此言一出,白莲教众人面色或多或少都变了些。陈松夫正要发作,被黎玉遥按住。李健辉冷冷地说道:“王前教主临终遗命,让杨顺我大哥接任教主之位,这本来就是二十年前就定下的了。”李守才说道:“这话谁听到了?”周念庵、徐鸿儒、马三道齐声说道:“我们都没听到。”
杨者昌并四堂堂主抗道:“当时我们在场,王前教主还没集齐教众兄弟就已归天了,只好临终遗言让杨教主接位,你等想要咋样?”王森怪眼一瞪,质问道:“好,就算是王前教主没等齐人就归天,可有留下遗书凭证?”黎玉遥骂道:“王森,当日王前教主尚健在之时你可有尽到属下之责?二十年前你也看见的了,王前教主当时病得笔都没力拿,咋立遗嘱?”王森衣袖一挥道:“我不管,没遗嘱就没凭证,就是你们几个私相授受,王前教主的两个儿子身居高位,四堂堂主应是收了好处,事事回护他们兄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