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我和哥哥走了,以后我一定会来探望你的。”
罗兰兰拉着蒋灵的手,认真地和她道别。
蒋灵文静地笑了笑,“好啊!待我修为有成,出来历练,我也会去看你的。”
罗宣站在一边,神情是十分的不以为然,“我说老妹,你能和人家比么?想单独历练,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罗兰兰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放开了蒋灵,走到哥哥旁边,伸出脚去踩他的袍子角,而蒋煜打着圆场,“罗师兄,莫兄,我送你们一程。”
待三道遁光远去,蒋灵刚想返回,抬头就看见树上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她做鬼脸,正是文雯。
见她发现了,文雯吐了吐舌头,蹦了下来,撇了撇嘴,道:“灵灵,那个混元派来的长舌妇真是烦死了,偏你还好心好肠应付她。”
蒋灵道:“罗姑娘只是性子直爽,没有坏心……”她还未说完,便被文雯蛮不讲理地打断,“不许你替她说话,我不爱听!”
蒋灵只得点头,文雯又欢快地道:“我可不是白来找你的,近日朱师兄他们寻到了一处前人留下的洞府,他约了好几位相好的同门,打算去探一探,我立刻就想到了你。”
云梦古泽极大,历来修士修行陨落的不在少数,哪怕是洞真派山门禁制范围之内,也不是每一处都被人探过,寻到一两处前人洞府,倒也寻常。
蒋灵也有些好奇,道:“这秘境禁制厉害么?”
文雯道:“不是还有我么?说起炼气期中,最熟谙禁制阵法的,舍我其谁?”她骄傲地扬头,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丝沮丧之色,“只是,朱师兄非要邀约秋玲儿一起,说是她有一件破禁的宝物,这样万无一失。哼!不过是个丧家之犬,得意的时候便猖狂,如今落魄了,就腆着脸四处讨好别人,我看着就来气!”
秋玲儿是秦楼月的弟子,当初极受其师宠爱,在四代弟子里风头颇劲。但自从其师受了重伤,二十多年都不曾露面,传言其人伤了根基,已经跌落到了筑基修为,但也不知真假。只是秋玲儿没了师父照看,有那些见风使舵,乃至落井下石的人,便来与她为难,虽然她也聪明,竭力周旋,但日子也不好过。
文雯口中那位朱师兄乃是韩晶的弟子,韩晶和她的师父莫辞醉是同师兄弟,而文雯小时候也颇受这位朱师兄照顾,这次人家为了带上秋玲儿这事,有些驳她的面子,令这女孩儿恼怒非常。
蒋灵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文雯提起秋玲儿,她不禁想到了自己,虽然哥哥是钟晗钟真人门下,但却不受重视,自己兄妹俩是靠着鼎湖岛才有今日。只是,虞真人眼光极高,自己有心拜师,却还连一个记名弟子也没混到。这样想了一想,不觉又有些难过。
文雯只顾自己说秋玲儿的坏话,忽然注意到蒋灵脸色不好,她本也聪明,顿时就想到了蒋灵是在为自己境遇难过,急忙转了话题,去宽慰她。
蒋灵打起了精神,只觉得自己还须更努力些,便转问文雯道:“你刚才说朱师兄还约了哪些人?”
文雯道:“也不算多,加上你才六个,对了,你们峰的宋轻眉也去。”她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听说荀真人要出关了,有没有这事?”
蒋灵根本没见过荀少卿,不过她既然把自己认作虞璿的人,心里自然而然也将荀少卿视为一边的,想了一想,摇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
文雯噗嗤笑了,拍着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你消息真是不灵通,修行也不能总是关在洞府里。走,我带你去见见朱师兄。”
两个女孩儿谈谈笑笑,各自祭起法器飞起,才到一半,文雯忽然停了下来,半空行礼,叫道:“拜见师父!”
蒋灵急忙有样学样,不片刻,一个腰插短笛的青衫少年飞了下来,向二女点了点头,问文雯道:“寻为师何事?”
莫辞醉的孤僻冷淡在门中出了名,对待自家徒弟也没什么表情,不过文雯早已习惯,也不在意,答道:“弟子和同门相约历练,刚才忽然看见恩师遁光路过,就顺便拜见一下。”
听这话的意思,显然只是路过随便行个礼,并没想到莫辞醉还会掉转头理她的。
蒋灵虽然和文雯交好,多次到留醉川她的洞府留驻,但还是第二次见到莫辞醉,看到这对师徒的相处模式,也觉得十分新鲜有趣。
莫辞醉点了点头,道:“你去罢!”文雯又行了一个礼,便拉着蒋灵走了。
待这两个女孩儿飞远了,莫辞醉遁光一纵,也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此处乃是一片水流湍急的暗礁,礁石之间,生有一种飞鱼,生着透明的飞翼,能够飞出水面数丈。这飞鱼身长三尺左右,头大尾小,口中生有细细的利齿,寻常鱼类或是走兽经过,便一口咬住,便连骨头也能咬碎。
只是此时,礁石上却不断有飞鱼来去扑腾,仔细看去,礁石上站立着一头羽翼赤红的神骏朱雉,正悠闲地踱步,长喙随意一啄,便准确地叼起一头飞鱼,吞入腹中。
莫辞醉双手一扬,五指间凝聚青色雷光,化作一张若有若无的雷网,向那悠然自得的朱雉当头罩下。
那头朱雉见状也不畏惧,双翅一振,扯出数十根彩色丝线来,宛如琴弦,自然发声,顿时震破了雷网。
朱雉乃是天生的乐禽,相传乃是上古凤凰座下两位护法神鸟之一,能奏鸣天底下任何一种乐调,深居音波攻击之妙。
这朱雉震破了雷网,忽然口吐人言,“小莫,你这万幻青雷练得不行,一些杀气也没有,想是在假仁假义的道门大派呆得太久,磋磨了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