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许家一身傲骨的习性,定然不是寻死觅活之人,更不会说是掐死自己孩子后自尽。
唯一的可能是……皇后是被赐死的,连带着那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因此让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皇后自尽。
许皇后已经入宫,又诞下皇子,已经不算许家之女了,皇帝为何还要赐死呢?
许愿沉默的想着,片刻后。
她心里就有了答案。
想到这里,许愿心中一阵悲伤。
无人觉察许愿的异常,程止成也是思索一番后问:“怎么会突然就流放?”
“许家的事,老夫亦有所耳闻。”
夫子站起身,扶了扶胡须道:“当年那场浩劫,当真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夫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事情过去很多年了,是非公道与曲折,都不是我等可以评论的。”
沈一川摇扇道:“许家位列三公,被查出叛国,许是不甘心位极人臣依然要听皇帝的吩咐,想取而代之,竟在府邸里,私藏了龙袍。”
“先皇念及许家功勋,没有处死,只是流放边疆,可能是许家气数已尽,也可能是许家在朝为官多年,树敌太多,流放途中碰到流寇,自此……许家绝后。”
沈一川寻了软榻坐下,轻轻斟了一杯茶水后道:“夫子所说,不无道理,不论许家做了什么,都不是我等后辈可以评论的,这些传闻,具体如何,并不为人所知,只是如今的京城里,许家,便是最大的禁忌,各位学生就当听个故事吧。”
“先生,阿婧倒是有个疑问。”
宋修婧起身,语气盈盈:“许皇后既然已经入宫,便不算许家的人,自可免去一死,留下许家的香火,怎么会寻死呢?”
不仅寻死,连自己的孩子都杀了。
“这个,沈某也不得而知。”沈一川摇头。
“我也有一个疑问。”程止成站起来身道:“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许家是百年望族,府邸出了几个大文豪,想来也是学生遍布天下,难道没有人为许家求情?”
这次,不等沈一川开口,夫子先开口道:“朝政一事,还是不要探讨了。”
“夫子所言甚是。”沈一川点头附和。
说完,他偏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许愿,突然发问道:“许小公子,听夫子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不知对许家的遭遇,你有何感想?”
果然,在这里等着她呢。
许愿眼里掠过一抹精光,起身抱拳道:“沈先生的问题,许愿不才,无法做答。”
“为何?”
“先生既然说是轶事,许愿以为,便只是听听就行,再者,如先生所说,许家是百年望族,朝中重臣。对许家的处置,定是各权臣商议之结果,不论是非对错,在当下定然是最佳的选择。”
可不就是最佳吗?
只有除去许家,其他人才有上升的空间。
只有除去皇后,才能保证皇室中没有许家后代。
只有许家满门英烈横死,再无一丝血脉,那些陷害之人才能高枕无忧!
不过,所有陷害许家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许家的仇,前世的怨,她日日夜夜都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