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邑郡。
罗浮山大营。
“快,快,救人啊!”
“抬走,抬走,这个死定了,换别人。”
“求你救救他,他是我二弟。”
“你二弟算个屁,滚!”
……
督战队官,一脚踢翻了单架木板,士卒滚落在雪水杂合泥水的山林,掉落的身子像个断线木偶,人应该是早就没气了。
他的大哥目眦欲裂,气血上涌。
“呛!”
拔出战刀,欲要砍了队官。
数根长矛,捅死了这名士卒。
这名楚兵,头盔很漂亮,是牛皮底反扎铁片,他的弟弟亲手做的。
他双目圆睁,口中咳出鲜血,到死还紧紧握住。
“砰!”
一声闷响,他倒在人声鼎沸的伤兵营门。
死死望着,不远处,泥水里的弟弟。
“抬走,连这个也抬走。”
督战队官对着这名楚兵同乡,怒不可遏道。
跟来的几个同伙,目光灼灼,眼中冒火星,却是敢怒不敢言。
最终垂头丧气,默默的执行督战队官的命令。
他们是昨夜的突围部队,柳州郡兵。
北狄人早有防备,他们几千人,损失惨重。
三个甲胄不整的地方兵,排成串,背着昨天还活蹦乱跳的同乡回营。
“牛蛋啊,牛蛋,早跟你说,你弟弟死了,就是不信。”
“这会好了,你也搭进去了!”
矮壮的同乡,挥舞锄头,嘴里不停唠叨。
旁边靠着树下休息的,是一个高瘦的散兵,他拿出一个粟米团。
眯着眼睛,一边吃,一边眺望远方的家乡。
“他娘的,谁特么还干突围这种事,把牛蛋两兄弟埋好,顺手在旁边多挖个坑,哥几个估计也快了。”
“现在挖有屁用,别的队伍,顺手就将尸体丢进去了。”
“哎!这北伐打的是什么玩意?咋就被围在这里了。”
矮壮的汉子,卸下皮甲,汗出多了。
他的甲胄很奇怪,一脱下,就散架,显然是他一块块拼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