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自顾的接了下去,看是对着顾寻阳说话,其实更像是说给曾经的自己。
“我是个孤儿,是城南白家馒头铺里我的养父养母把我养大,二老无儿无女,待我极好,甚至花钱给我请了先生让我读书认字。
十年前,我嫁给了钱云,钱家所有的人都对我极好,我以为自己终于要过上幸福的生活。
万万没想到就在新婚几天后,我回家省亲之时,却传来了噩耗。
钱家一夜之间被灭门,而且行凶以后还放了一把火,把整个钱家都烧了。我吓坏了,既不敢回钱家,也不敢待在白家馒头铺,一个人带着干粮在城外的山洞里住了一个多月,后来事件慢慢的平息,但刺史府一直都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白洁似乎是在回忆,眉头紧皱。
停顿了一会,才又继续说了起来。
“我回到白家,提心吊胆的过了半年,但一直都没有出什么事,或许是因为这个案子太过恶劣,刺史府并没有轻易的放下,一直都在查,也可能是因为这样,凶手害怕暴露,一直没有再出手,所以我也就慢慢的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一年以后,刺史府放弃了,但我不甘心,于是我一个人在暗中调查,这一查就是十年啊。这十年里先是我的养父去世了,后来养母也走了,他们临走前都劝我放下,让我重新找个人嫁了,可我心里一直放不下,一直有个执念。”
顾寻阳静静的听着,越听越是动容。
反而是白洁,似乎没有太多情绪波动,除了刚开始时的皱眉。
或许是过去了太长时间,或许是她该流的泪早已经流干。
也或许是她压抑了太长时间,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需要一次情绪的释放。
“十年啊,整整十年!一直到今年年初,终于被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原来当年我夫君一家之所以被灭门,都是因为我夫君酿造了一种很特别的酒,他还没有取名字,但我敢肯定,他酿造的那种酒就是如今的女儿红。
原来我夫君一家的死,全是拜那沈千山所赐,他的双手沾满了我夫君一家的血,他用女儿红赚的每一两银子都让我无比的愤恨。
十年了,我终于查出来了,可我知道沈千山如今家财万贯,有钱有势,而我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在我费劲心思想着怎么告倒沈千山,给我夫君一家报仇雪恨的时候,他竟然死了,呵呵呵,竟然就那么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意外的是他的死竟然又是想侵吞公子的杜康酒,哼。。。。。。果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可他死了,我竟然高兴不起来,我很迷茫,感觉自己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为什么去活!”
白洁忽然就停了,既没有去看顾寻阳,似乎也没有在意他听了自己的故事以后作何感想。
目光游离的眺望着远处的青山,似有一抹化不开的惆怅!
微风轻拂,吹起了她的发丝,却可能吹不散她无限的愁绪!
或许她已经把想说的都说完。
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叹着夫君一家的悲惨遭遇,也缅怀着那个曾经无限勇敢的自己。
顾寻阳有些唏嘘。
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苦命的女子。
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心中倒也能理解,人就是这样的,靠某种信念苦苦支撑着,若是这种信念突然消失了,确实会怅然若失,甚至失去继续生活的勇气。
最后还是白洁自己打破了沉默,她似乎已经从某个悲伤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顾公子,谢谢你耐心的听奴家唠叨了这许久,其实你也算间接的帮我夫君报了仇,小女子无以为报。”
顾寻阳:“。。。。。。”
你不会要以身相许吧?
看着白洁那姣好的面容和身段,想着以身相许好像也不错,嘿嘿!
却听那白洁又接着道:“其实那包打听人也挺不错的,他虽然长相差了些,但心底很善良,对我也是不错,嫁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顾寻阳:“你。。。。。。”
不对啊,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不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了嘛?
许的是那贼眉鼠眼的包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