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非青自回山上,日常训练弟子。
这群弟子天资或有高低,但都颇为勤奋,从谷神山来到奎山之后,这一年来枪棍之法已经基本练熟,只是境界高低而已。
董非青囊中不缺,对这些正处在年幼或年少的弟子也极为慷慨,每日三顿肉食丰盛,这些弟子体格渐壮,再不是当初营养不良的模样。
这些弟子中最年长的一个,并无大名,村里人口懒,只唤他做憨郎,他还有个妹妹也一起来到奎山,董非青问起妹妹的名字也是无语,便叫做憨妹。
这些弟子共三十五人,像憨郎憨妹这般没有大名的倒有二十多个,董非青干脆一律重新起了名字,他手书一幅对联挂在练武堂,上联书“春秋无懈,继序不忘”,下联书“事务有恪,明德维鑫”,便拟将这十六个字作为今后各辈弟子的排序,如今这是第一代弟子,便以春字为序。
大弟子憨郎家中姓徐,起名徐春泽,妹妹憨妹,取名徐春纾,其他弟子一并如此取名。
徐春泽虽然小名叫做憨郎,为人却是一点都不憨,他性格沉默寡言,却有一股坚毅狠劲,无论枪棍之术,或是拳脚之法,在众弟子都是最优秀的。又因为在一众弟子中年龄最大,颇有些大哥的自觉,处事公正,不偏不倚,因此一众弟子们这句“大师兄”喊得心服口服。
其他比较出挑的,还有张春翰、曲春遥两个,为人机敏聪慧,见一知十,当初月安岚来到奎山,服侍在旁的就是这两个小弟子。
除这几个之外,其余弟子或老实憨厚,或跳脱活泼,但这一年来,以董非青观察,却无一个胆小怕事之辈,这让董非青极为满意。
这日凌晨,徐春泽早早唤起所有师弟师妹,集中在练武堂内,打了一套拳脚,练了一遍枪棍,便排着队去吃早饭。
黑锅已经备好了早饭,此时幻化出一个黑影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这些弟子排队打饭。弟子们对这个黑影人早就习以为常,鞠躬道一声“黑先生早”,便自去盛了早饭,坐下吃饭。
董非青也走进来,坐下一起吃饭,边吃便道:“春泽。”
徐春泽立即放下碗筷站起,躬身道:“师父。”
董非青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道:“吃过早饭,带师弟师妹们,跟着黑先生去内堂。”
徐春泽道:“是。”
董非青放下碗筷,负手走了出去。
等徐春泽带着师弟师妹们跟着黑锅来到内堂,董非青已经负手等候。
董非青也不回身,吩咐道:“坐好。”
徐春泽四下看看,只见地上已经铺好了三十几个蒲团,便指挥师弟们按长幼次序坐了。
董非青道:“自你们入门以来,已经过了一年。你们都非常努力,为师甚是欣慰。如今召你们前来,要再问你们一句话。”
董非青转过身来,继续道:“修炼之道,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既入此道,便当勇猛前行,坚持自己之道,人若阻你,除之。地若阻你,平之。天若阻你……”
董非青扫视了众弟子一眼,淡淡地道:“那便掀了这天。”
众弟子静坐听着,只觉心中热血,慢慢涌了上来。
董非青沉默了一会,又道:“各弟子自问自心,是否能一以贯之。若自问没有如此勇气,便可退出。”
各弟子面面相觑,却无一人说话。
徐春泽回头挨个扫视众师弟师妹,然后回头道:“师父,我等皆是山中贫苦子弟,有缘踏上修炼之道,铭感师父授业之恩。此后定当勇猛精进,报效师门,百死无悔!”
众弟子齐声道:“报效师门,百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