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羡词没说话,不让赵麒年知道想看的人是秦牧云,他是半点都不会收敛的。
见赵康一脸默认的表情,赵麒年见了鬼一样的看他,“住进你府中的竟当真是秦家小姐?你与秦小姐什么关系?”
赵羡词就佯装红了脸,“我……”她欲言又止,赵麒年就自动脑补完了,“你可真是了得!你是不知道那秦小姐的身份吗?你——”他说,“要论起来,这秦小姐还和我妹妹关系亲厚,险些还成了我表弟的夫人,与我家也算有些渊源了。没想到竟与你——”赵麒年于是压低声音,“兄弟好福气!”
挤眉弄眼的模样让赵羡词顿时冷下脸来,“赵兄,若再如此,休怪我翻脸。”
赵麒年吃了一惊,“你……”他认认真真打量着赵康,“倒是难得,你对秦小姐是真心的?若你当真要娶她为妻,朋友妻不可欺,为兄向你道歉。”
左右秦牧云他是得罪不起,以后这赵康兄弟真成了秦牧云的夫婿,那也算一步登天了,赵麒年此时也不想与他交恶。
赵羡词心里生气,“这次,我接受赵兄的道歉,但,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情况,”她逼视着赵麒年,“我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出言不逊。”
赵麒年心里不屑地嗤笑一声,觉得这赵康不过是个小白脸,八成是靠着秦家的势力才有了本钱,于是有些看不起他。不过左右也不必因此得罪他,就笑呵呵道,“自然自然,兄弟放心。”又说,“这阵子我都听说了,兄弟你用我家的粮庄搞了个什么百宝楼,打算改建了租给商户,让商户做生意,你收地租?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还可以租给那些想进淳安街做买卖的生意人!”
赵羡词这才缓了脸色。她去找秦牧云那天就想到了赵麒年,如果真是杨士显从中作梗,别人或许不敢动,但赵麒年这个人,只要许以重利,在南省还没几件他不敢做的事情。何况赵麒年还特别容易被说动!这才是她来找赵麒年赔罪的目的。这会儿赵麒年主动提起,赵羡词忙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当初要不是赵兄提携,小弟就是有钱也拿不到这样的铺子。”
赵麒年哼哼两声,有点后悔把南润粮庄卖了。但如今东西都已经在赵康手中,又是经过衙门公证的,他也只好认了。
赵羡词又说,“小弟今日前来,一是为了给赵兄赔礼道歉,二也是为了报恩。”顿了顿,她缓缓道,“如今南润粮庄改建在即,已经有不少商户陆续谈好了,但小弟总念着赵兄的恩情,想着报答赵兄的帮助,因此特为赵兄留了一个位子。”
赵麒年听得感兴趣,“给我留了个?”
赵羡词笑道,“我知道,赵兄家大业大,自然看不上粮庄一个小铺位,但小弟目前能力有限,能报答赵兄的也只有这些了。我给其他商户的租约是每年一成利润当做租金,日后店铺翻修、日常维护都由我来出钱。赵兄自然与别人不同,我免费给赵兄一个铺位,租约三年五年都可,不要一成利润,出了任何维护方面的问题都由小弟解决,不知赵兄可满意?”说罢,又把拟定的南润粮庄客流量和附近商铺预估收益给赵麒年看,帮他算了一笔账,一年能挣多少钱。
赵麒年顿时十分动心,感慨道,“没想到康弟如此义薄云天,既如此,为兄也不能白占你便宜。我家在南省还有两个典当铺四个布庄,还有……”他掰着手指数了下,但又没算出来,摆摆手道,“这两个行当是最稳当挣钱的,你那个免费的铺位,我就放个钱来当铺,此外,我再租两个铺面,再放一个财多当铺和华衣布庄,这两个就按规矩来,一成利润给你,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赵羡词大喜过望,自然都应了下来。于是择日亲自带他去南润粮庄看位置,很快敲定了第一个商户赵麒年,并当即把南润粮庄改成了福隆楼。
只是赵家的铺子现在声誉不好,尽管入驻了福隆楼,依旧不见起色。赵羡词想了想,又找赵麒年商量,看能不能把福隆楼的伙计换一换,交给她来打理。赵麒年本来就懒得管,干脆说,“你看着办,我只要收钱就可以了。”又在赵羡词的要求下,给她做了个书面声明还按了手印。
赵羡词拿着声明,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赵麒年真的太容易被骗了!现在这两个当铺和一间布庄虽然名义上还是属于赵麒年,但真正的负责人却变成了赵羡词。
因生意冷淡久了,能干的伙计早已经去另谋高就,留在当铺和布庄里的伙计要么是混日子,要么就中饱私囊,没一个尽心做事的!赵羡词观察了几日,这天让莫晓星去钱来当铺当个玉碗,市面价值大约二两银子,当铺的伙计只开了五十文,莫晓星气的差点当场砸了他们柜台。
伙计不耐烦道,“爱当不当,没事一边凉快去。”
剩下两个伙计,一个在旁边看笑话,另一个懒洋洋地打呼。
赵羡词这时才走了过去,拿着莫晓星的玉碗说,“我瞧着这个玉碗价值挺不错,二十两银子,我买了。”
那伙计登时来了精神,忙把玉碗抢过来,说,“刚刚这位小姐已经把玉碗当给我们了,这位公子,您来晚了。”
莫晓星叫道,“你们不是不收吗!”然而她说着话,那边伙计已经手脚麻利地把当票塞到莫晓星手里。莫晓星恼道,“你们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又看一眼当票上的数额,这次倒是满了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