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点到即止,钟意又怎么领会不到他的意思。她试图微笑或者哭泣,但是嘴角发僵眼眶干涸,滔天的情绪被镇压在失灵的感官系统里。
“那这段时间里,等他睡着了我再来看他可以吗?”
“可以。”徐礼说着鼓励的话,“先生的心态一直很好,求生欲也很强,我们有最好的医疗团队和设施,请保持乐观。”
“嗯。”钟意很轻地应了一声。
她决定陪伴外公一起渡过或许很漫长的愈合期。
b市与a市相隔不远,一天就可以飞来回,她把那边的工作尽可能转移到线上,若是需要去到现场,提前半天买好机票就行,飞机上勉勉强强也能睡着。
钟意给自己做好了规划,徐礼把她送回方知祝家,看着二楼的灯亮起才掉头离开。
冬季的天黑得很快,银装素裹的世界在夜幕落下时黯然失色,罡风翻卷着雪片翻过矮墙高楼,击打在窗户玻璃上,很密集的呲拉呼啸声持续一整夜,第二天天明,窗户外侧结满了霜,纷扬的雪花失去自由,化作冻在金属框上的厚重冰晶。
钟意开着暖气也觉得很冷,把芽芽从狗窝里拎出来,抱着它睡了一觉,醒来时床上掉了满床的狗毛。
每逢秋冬芽芽掉毛就特别厉害,钟意以前从来不让它上床或者沙发,但是此时她弓着腰拿吸尘器嗡嗡嗡地吸狗毛,芽芽晃着尾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哼哼唧唧地叫唤着,空荡荡的房子好像又恢复了一些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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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鸿舟昨天走得匆忙,虽然留了一张纸条,但还是算中途跑路的行为,况且钟意还在生病,她醒来后必定要生气的。
果然,她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理他。
牧鸿舟下了飞机,想起这件事,发微信问钟意:“烧退了吗?”
没有出现拉黑提醒,过了一会儿钟意回了一个字:“嗯。”
话越少说明气越大,牧鸿舟有点尴尬,硬着头皮道:“我要去a市一段时间,你注意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钟意骤然看见a市两个字,好像瞬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几乎秒回:“我在a市。”
牧鸿舟疑惑之际,钟意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开口便是:“牧鸿舟,我很想你。”
牧鸿舟:“”
他耳背发烫,一时不知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