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纪州看了一眼不言语的陆赢川,又饶有兴致看回赵予安:“但是小姑娘,畜牧业通常指的是牛羊,”他有意逗她,煞有介事的环视一圈:“但是它们在哪里呢?”赵予安也环绕了一圈四周,舔舔嘴唇:“他们说,跟牛羊的相处之道,一回生,二回熟。”又一本正经摸摸自己的肚子,表示言之有物:“在这里。”“哈哈哈哈……”老爷子爽朗大笑,身子微微后仰,笑指着赵予安对陆赢川道:“有意思!这小姑娘有意思!”李曦宁看何老高兴,也露出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她娇嗔道:“药已经煲好了,您遛弯遛的也挺久的了,咱们该回去了。”又看向陆赢川,声音沙哑,邀请道:“走了,不一起吗?”三人走远,赵予安还在痴痴望着。辰山的手在赵予安眼前挥了两下:“喂,回神了!人都走了还在看呐!”“别烦。”她一把拍开那碍事的手,出神儿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那样的女人啊?”“哪样的?刚才那个大美女姐姐那样的?”“对啊。”“这不废话吗。”辰山答道,看着赵予安从发呆中慢慢醒转。辰山觉得,赵予安呆呆的样子很好看。她生了一张古典的瓜子脸,脸部线条柔和,长眉似蹙非蹙。当她不言语,杏核眼又微阖时,莫名会让辰山想起红楼梦里那句“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辰山喜欢读书,却不喜欢红楼梦。但母亲喜欢,她喜欢,他就要读给她听,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他看到赵予安回过神儿,深吸了一口气,显然他的回答对她造成了些许困扰。但他对一个问题更好奇:“一直没问你,你和陆老师什么关系?”赵予安瞥了他一眼,走进院里,有气无力道:“你觉得呢?”辰山思考了一下:“妹妹?”好像也不对,想到了别作鸡最终还是逃过一劫。谁都没敢杀。黄廷征和沈老回家前吃过了,还小酌了几杯。两人还不忘给家里俩小的打包了一锅胡辣汤,据说是朗陵一家飘摇老店做的,还有口感筋道的金黄色小油条、热乎乎的大胖包子。油条和肉包有点打蔫,但胡辣汤又香又辣,鲜香扑鼻,吃的贼过瘾,把辰山和赵予安辣出了幸福的泪花。“好次……好次……那家店叫百岁是吧?我下次要去店里吃。”赵予安搁下碗,意犹未尽砸吧了下嘴巴。空着肚子有多么可怕,胃里的圆满就有多么幸福!她眯起眼,吃饱喝足后看鸡都顺眼了不少。“九四,九四,”辰山还在大快朵颐肉包子,两颊鼓鼓的,宛如一只仓鼠:“不过我还是想杀鸡吃!”黄廷征正弯腰在菜畦里摘菜,听闻用一颗沾着泥土的小青菜指着他警告:“想都不要想,那鸡是下蛋的!”看到辰山撇了撇嘴,又加深了警告:“小子,你要是敢动我的宝贝鸡,我就把你连人带铺盖通通扔出去!你哥来说也没用!”辰山这下老实了。赵予安和沈老交换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今晚有星。拍摄已经过了一周。何纪州并不着急拍摄进度,对这部纪录片的要求就像是作画,要求形意兼备,不光通连古今,更希望将中国绘画独特的历史色彩娓娓道来,上至发展、哲学思想,下至审美变迁、人生感悟融会贯通,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有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