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看着肖晗的面色又听着这话,心中紧张不已,反观李徵却丝毫不觉,自如的朝着肖晗行了一个规矩的官礼之后,便是自报名号主动回答肖晗的问题。
“翰林院编修李徵?今岁的新科状元郎?”职位名字一提,肖晗立即就能知晓是谁。
“是的,正是下官。”
他复又看了朝露一眼,又继续发问:“孤看公主同大人相谈甚欢,流连忘返到不愿随孤一道入席,可是有何要事?”
李徵连连摇头,赶紧撇清:“是下官后日要启程外放,公主不能相送,今日特来告别。”
两人若无旁人的在一边寒暄,丝毫没有初见的拘束,反倒是一旁的朝露见着二人如此,额上竟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双大大的杏眼频频在两人之间来回。
肖晗早便注意到朝露的异常,偏就像是在故意拖延一般,还同李徵不疾不徐的说着有的没的,眼角余光瞥见身侧着急朝露,嘴角似有似无的掀起一丝浅笑。
朝露这会心下就像一汪池水,此刻正被他搅弄的浑浊不堪,说不清,道不明他当下所为究竟为何,被搅的有些急了,眼下只盼肖晗这会能尽快离开莲池不要再与李徵多言。
说的越多,错的便越多。
是以,她故意弄出些动静,假借抬手遮光的动作往高高的荷叶下躲,如此,两人的注意力果真被引来,她见此急忙出声劝道:
“此处光线甚重,皇兄已在此耽误良久,再不回席上,恐皇伯父要派人来催了。”
她再次用皇上做筏,以表示对他的关心,言语中还带了些祈求之意,李徵听后也深以为然,歉意十足的后退一步给肖晗让出了去宴席的路。
肖晗见之,终于不再推辞,三言两语同李徵话别之后便提步往席上去,他身量高,步伐又大,方行不过几步就已离他二人几丈之远。
见这尊神佛终于离开,朝露胸腔深深呼出一口气,正当她也准备向李徵辞别,偷偷溜走之际,就听那已经走远了的肖晗再次出声,不同于之前声音中带有压迫,这次,明显听得出来他语气平复不少。
却偏偏说的是朝露不爱听的:
“既已同李大人道过别,该说的也都说了,若再不随我一道进去,是想让你皇伯父再派人来请你一次吗?”
尚才提起的脚步只能讪讪收回,眼见是真的躲不过后,才转头同李徵辞别,又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心下不禁腹诽,竟又一次被肖晗这只狡猾的狐狸拿捏的明明白白,洞悉她的企图不说,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倒用皇伯父来压她,她虽心下暗骂,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入了席。
…
席上天子果真等待已久,半年未见他这长子,情绪和言语之中多是悦然,再一见到同他一道进来入席的朝露,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道:
“朕还说怎许久都不见人,原是你们兄妹在殿外有体己话要说,昭昭也有半年不见你皇兄了,可是想了?”
宫里俱都知道兄妹二人自小关系就要好,皇帝这会出言调侃也属寻常,只是这话在朝露听来却是无比的刺耳。
她压根就不想肖晗回来,甚至盼望庆州事务重,能多羁绊他些时日更好,毕竟,他在宫中,自己多有不自在,一举一动就像随时被人掌控困囿着,如同现在这般,明明不喜这种觞筹交错的场合,他偏生要让自己一道来。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含糊应下说想了,却哪知皇伯父一听甚是高兴,说太子这些年没有白疼她,两人之间的感情甚似手足兄妹,适逢今日又有美酒珍馐,兄妹二人何不共饮一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