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张大婶,我在这里。”柳音音一边奔跑着,一边挥动玉臂喊道。
柳母和张大婶快步迎上前来。
“音音,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真叫人担心。你采的草药呢?”柳母望着女儿,关切地询问。
柳音音忽然想起草药皆已用在了那个陌生男子身上,现今竟是一颗都拿不出了。
她那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不善说谎,只是愣在那里,朱唇微张,却半晌未能吐出言语。
“哎呀,你看这洪水将一切搅得混乱不堪,肯定很难找。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再找找看吧。”张大婶善解人意地说道。
柳音音尴尬地冲她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感激与赧然。
柳母看着眼前的景象,微微叹了口气,缓声道:“我们回去吧。”
柳音音乖巧地点了点头,偷偷往山洞方向瞥了一眼,然后便静静地跟着母亲以及张大婶一同朝着破庙的方向走去。
当她们回到破庙时,柳音音一眼就看到了钟昊天那受伤的胳膊,她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之情。
她在心中暗暗思忖着,明天一早就再去后山采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能帮助钟昊天尽快恢复的草药。
山洞中那堆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火舌欢快地跳跃着。这光芒给幽暗的山洞带来一丝温暖与生机,周围的石壁也被映照得忽明忽暗,影影绰绰。
黑衣男子还是静静地躺在原地,他身形虽略显消瘦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却步的凛冽气息。只见他紧闭的眼皮轻轻抖动了几下,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那冰冷的目光如寒刃般扫视着周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表露出来。即便此时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那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显现出哪怕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早已超脱生死的束缚。
他隐约感觉到肩头的伤口处正传来阵阵清凉之感。他吃力地侧目望去,只见伤口已被精心处理过,那包扎的布条显然是自女子的衣衫上撕下来的,洁白中带着几分柔软,而在身侧的竹篮里还整齐地摆放着几枚色泽鲜亮的果子。
然而,他的面庞之上非但没有半分感激之色,反倒是陡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浓烈厌恶。
只见他紧咬牙关,费劲地抬起手来,狠狠地将那布条扯下,用尽全力将其扔到一旁,眼神之中尽是嫌恶与愤恨,仿佛这布条乃是世间最为肮脏之物。
就在这时,那两个被钟昊天重伤的黑衣人也踉踉跄跄地找到了这里。他们身形高大而壮实,身上的黑衣血迹斑斑。
一见到洞里的黑衣男子,两人便立刻单膝跪地,无比恭敬地行礼道:“华刚、华强见过少教主。”
这位被称为少教主的男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华刚华强兄弟两个开始向他汇报情况,他则薄唇紧抿,始终一言不发。他的表情毫无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真正引起他的兴趣。
待汇报完毕,华刚华强便犹如两尊雕塑一般,笔直而又恭敬地站立在那里。他们的脑袋低垂,目光始终牢牢地落在地面上。他们的姿态谦卑而又拘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他们的恭敬而变得格外凝重。
一片寂静之中,他们安静地等候着少教主的指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和分心。他们对少教主的每一个指令都无条件服从,哪怕少教主说要他们的命,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割下自己的脑袋送给他。
少教主沉默片刻后淡淡地说道:“我们走。”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不带丝毫感情。
“可您受了伤,身体又如此虚弱,何不……”华强忍不住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担忧和迟疑。
少教主眼神一凛,那原本就冰冷的目光更加寒冷了几分,如寒星般闪烁着摄人的光芒,依旧淡淡地说:“死不了。”
华刚和华强深知少教主那倔强隐忍的脾气,于是彼此对望了一眼,便如同达成了默契一般,很有分寸地不再多言半句。
在华刚和华强的搀扶下,少教主的身躯微微晃动着,艰难地抬起沉重的脚步,缓慢而又吃力地迈出一小步,每一步都像是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他们缓缓地朝外面走去,少教主的脸色如寒霜般冰冷,眼神中透着深入骨髓的冷酷绝情。就算有人陪伴,他整个人也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独和落寞。
深夜的山色宛如一幅泼墨画卷,浓墨般的黑暗笼罩着连绵起伏的山峦,轮廓模糊而神秘。
那昏暗的月色如轻纱般洒落,勉强给这漆黑的世界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月光下,山石树木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透出几分阴森。
他们的身影在这黯淡的月色和昏暗的山色中缓缓前行,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随着他们逐渐远离,那微弱的光线慢慢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模糊……
直至最后,他们的身影仿佛融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山峦深处,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那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晨曦初露,夏日的阳光丝丝缕缕地透过树叶缝隙倾洒而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柳音音已在后山搜寻了很久,身后背着的竹篓里也已装满了疗伤用的草药。但她不知是受到了什么神秘力量的牵引,竟鬼使神差般地朝着那个山洞的方向缓缓走去。
昏暗的洞内此刻已空无一人,陌生男子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寂寥,唯有一个空空荡荡的竹篮形单影只地放在那里。
那曾经燃烧得旺盛的火此刻已经完全熄灭了,没有一丝火星残留,那堆灰烬也早已冷却,仿佛所有的生机与活力都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消散殆尽,只留下这一片冷清与萧然。
柳音音的心中顿时被无尽的疑惑所填满,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他明明身体非常虚弱,怎么会凭空消失不见了呢?难道是他落在了他的敌人手里?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她越想越害怕,心急如焚地在山洞内来回踱步。她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决定在后山仔细搜寻男子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