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灯:“恭喜发财。你不就爱这个吗?”
她大笑起来,伸手朝桌子上。
他以为她要拿烟,但宫理只是拿了一块鱿鱼干,掰成两半,一半递到他嘴边:“补补盐分吧,你的汗都快把字都给洗掉了。”
甘灯抿嘴叼住了鱿鱼干,他平时几乎不会吃零嘴。他躺倒着,汗湿的手指拨着她乱糟糟的头发。
甘灯:“……小心。修道院真正的话事人还没回来,你不要掉以轻心。”
宫理偏过头,笑:“我汗都没干呢就谈工作?”
甘灯却表情认真:“你记得我说过,深渊更深处可能收容着……”
宫理叼了一块鱿鱼干,喂给他,然后站起身来敷衍道:“嗯嗯记得,我去洗澡了。要我扶你吗?”
甘灯看着自己身上狼藉的书法现场,清了清嗓子,摸索着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拐杖:“不用。”
……
甘灯走出浴室晚一些,果然墨水还是会留下痕迹,几乎只能洗掉一半,他只能硬着头皮穿上了短袖和衬衫。他甚至庆幸自己一般会在衬衫里多穿一件,否则这些字都有可能透过衬衫的布料显现出来。
宫理正在从袋子里拿出自己的新衣服。
几件叠起来的运动服里,装着两袋咖喱味果干零食。
宫理一怔。确实是她喜欢吃的零食,最早就是平树随便买后带到她家来的。但她在附近的店铺都没有见到过,平树就都从他住所附近的店买来带给她。
宫理没着急吃,她换了套柔软的运动服,坐在沙发床上刷光脑,她以为甘灯穿戴整齐之后就要离开了,但他竟然捡起了地上的红色封皮的书籍,也坐在了沙发床上,靠着她静静翻书。
宫理看她:“你不忙吗?”
甘灯:“我现在就是在忙。”
宫理:“?”
甘灯嘴唇弯起:“陪伴重要人员,也是工作的重要部分。”
宫理晃着脚:“我不需要你陪哎。”
甘灯:“嗯。我知道。但有没有可能是我——”也需要你陪着。
宫理笑了笑,没再说话,他看那本书,她刷光脑,看了一会儿有些困了,倒向另一边昏昏欲睡。
甘灯刚要抬手挪动她一下,她睁开了眼。
他手顿了顿,撑着拐杖起身,道:“睡会儿吧。在修道院是不是也睡不安稳。”
宫理抬起眼皮懒懒看了他一眼,甘灯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宫理伸长腿,翻身背对着他睡去。
甘灯静静的看着书,但他感觉宫理却睡得也不安稳,她甚至会时不时转过身来看他一眼。甘灯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对她的睡眠是不是有帮助,他则是一向睡眠很少,跟她独处的时候更是舍不得睡觉,就这样看看她看看书,度过了几个小时。
到宫理变回西泽回到楼上的时候,她还打着哈欠,但精神已经好多了,外头时间差不多是早晨六点多。
而在这时候光脑就响起来,她戳了戳躺在别墅床上的对外关系部男干员,他醒来揉揉眼睛,但很快就明白了意思。
宫理哑着嗓子接起通话,就听到那头希利尔的声音:“抱歉,西泽,你去哪儿了!发布会那边突然改时间了,说是古栖派的那位小少爷和律师团队,要上今天的某个节目,你现在能赶过去吗?”
与此同时,那男干员凑过来,故意含混撒娇道:“神父……神父大人不再躺会儿吗?别、别走呀……”
宫理汗毛直立,忍不住对他比了个赞。
她也装作立刻走开,有些慌乱的样子道:“我在城内呢,现在就过去吗?好、好我知道了。是,我没有穿法袍,我让琼帮我送过来。”
……
宫理双腿交叠,坐在演播厅外的贵宾休息室里,她面对镜头早就轻车熟路了,但她有些受不了那些敲门进来,捧着个不知道在哪个地摊上买的十字架,就说自己信教好多年请求西泽主教祈福的男女明星们。
也不怪他们激动。
她很好的扮演了一个道貌岸然的能迅速从银趴状态切换回神父状态的高手。
老萍送来了一套纯白色的法袍,斗篷到白色宽腰带的位置,他手指按着太阳穴坐在休息室里小憩,银框眼镜摘下来拈在另一只手中,双腿交叠,显得思虑而冷静。
宫理当然知道,现在也有无数个摄像头从门缝里正拍着西泽主教完美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