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跟希利尔解释你看到的东西,你一定有办法。”
宫理一惊。
这是tec骇入了这台光脑,留下了讯息!
它知道这支铅笔会被希利尔找到,也知道宫理会来回溯上头的讯息,所以把消息用这种方式传递给宫理。
恐怕是因为修道院中封锁信号,绝大多数人的光脑和网络都被秘密监视着,上次tec提醒她也只敢快速的显示了一瞬间。
她想知道tec最近都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显得像是隐形了一般,到底是什么事能分散它的注意力——它可是个生活在网络之中,肉|体分布在各个服务器中的人工智能啊。
但现在至少证明,tec仍然在注视着她,对她的情况有所了解……而且现在的它,早已卷进宫理和栾芊芊的事情,早就不是五年前说自己绝不插手的家伙了。
宫理正在极度头痛中思考着要如何去应付希利尔,忽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脖子,还有冰凉的金属贴在她脖颈皮肤上!
宫理猛地惊醒过来,眼前发黑——难道是希利尔在这时候要将她割喉吗?!
她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孱弱时刻,身在这个修道院甚至没人能帮她。宫理感觉自己大脑在疯狂运转,她身边没有武器,身体的能力数值虽然很高,但绝对不足以对上希利尔——
不对,希利尔想杀她,何必割喉?
她坐都坐不稳,左手掰向那只扣在她脖颈上的手,冰冷的金属贴在她脖颈上并没有划动,而她后脑还顶在硬质的金属上。
她鼻尖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宫理渐渐脱离眼前发黑的状态,看清了周围的情景。她仰着头,脖子上的冰凉的金属不是刀,而是林恩的手甲。
林恩揽着她的脖颈,她脑袋就靠在他腰上的铠甲上,手上动作并不用力。说是胁迫她,更像是在护着她一样。
希利尔背着手站在他对面,露出微笑:“你不应该在我们工作时冲进来的。不要误会,我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虽然他满脸是血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宫理这才注意到自己脸上滴答着不少血,滴落在林恩的手甲上,他自己满身血腥味,却因为在手甲上的几滴血而动作一僵。
林恩沉闷的声音从头盔中传出来:“……你要杀他。”
希利尔笑:“我只是想让他多回溯一些事而已。不过确实有我的恶趣味在,让这个在公众眼里狂妄的圣人,满脸是血摇摇欲坠地为我工作,我也是心里满足的。”
宫理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幸运还是头大。
希利尔还没从她口中问出这支铅笔的事,再加上西泽这个身份看起来又一呼百应又没有后台和强大能力,希利尔肯定觉得能控制她,所以是不会杀她的。
但林恩的角度就是看到西泽满脸是血,而希利尔站在一旁不管不问,就冲了出来。
宫理有点欣慰:四块八买的称重散装糖,没白喂。
希利尔蹙起眉头,口吻有些咄咄逼人:“你是作为教廷骑士来护着他的吗?你可是曾经熔掉了绘派的十字架的人,我是该认为你信了别的教派吗?”
林恩怎么可能说得过他,就是沉默不语。
但希利尔也松开了眉头。林恩插手,更显得是他在虐待西泽,玛姆那边也不会现在就把西泽当他的人。
只是他真没想到,林恩竟然真的会跟西泽关系这么亲近,甚至那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杀人机器,会主动出手保护……
希利尔嘴唇弯起:那林恩要是知道西泽在外头有个乱搞银趴别墅,会怎么想?
宫理拍了拍林恩的手背,努力坐直身子,摸了一下鼻子下头的血:“……让我先歇一下,洗把脸吧。”
她没有回头,反手推了一下林恩的胸甲,在林恩本就脏污的胸甲上留下一个血手印,道:“没事了,林恩你走吧,跟你没关系。”
林恩被她有些无力的手推得后退一步,跟她让开几十公分的距离,他看到西泽沾着血的象牙质左手推了推眼镜,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看向希利尔。
而希利尔也眯眼看着他们两个。
林恩点了一下头,朝后退去,转身离开。
他们回到了楼上的小礼拜堂。
宫理在白色的盥洗池低头洗脸的时候,心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她不应该用沾了血的手去碰林恩的!
她的血刚离开身体的时候,还会因为镜水的拟态,看起来像是真人的血液,但长期离体之后就变回了她本身的导液,并不会因为氧化而变色。
林恩会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