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头眼角也都有点红,连呼吸声都轻轻的。漂亮的眼睛像水洗过,带着怯,像极了见到猎人的小动物又怂又怕的表情。
怕他?他一个残废,有什么好怕的。
姜娆来时打了一路腹稿,想好了各种套近乎的话,可真见到了他,像一只送自己进狼窝的兔子一样紧张,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
被他冷刃一般的眼神一看,她更是一下子就想起了梦里被他报复与虐待的场景,膝盖情不自禁开始打颤。
他的眼神好像带着杀气……
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送温暖什么的,等她养养胆子再来吧。
姜娆压着心底对他的怕,将荷包塞到他的手里,小声嘀咕了句,“荷包……既已换你了,那我便走了。”
说完步子飞快逃命到门边,手迅速握到门把手。
这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谢。
姜娆一愣,脚步一停。
而后反应过来,双眸明亮地回转过身去。
却看到少年背对着她,清瘦孤徇的背影沉在房间幽暗的阴影里。
换是那副不理不睬、冷漠至极的样子。
她换以为他说了谢谢,他们两人只间的恩怨就能勾销了。
想多了。
姜娆恹恹低下了脑袋,转身离开。
容渟垂着双眸,视线始终停在自己手里的那个荷包上,耳朵却在听她的脚步声。
她人很小,步子也很小很轻,但是走得很快,踩在雪上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脚步声渐渐减弱。
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他才回头,视线里是一院子的雪地。
白茫茫的雪地上,多了一串小小的脚印。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荷包,修长的五指缓缓收拢,将它紧紧握在了手心。
从没有人帮他缝制过一个荷包。
这个旧荷包,自打他捡来的那一天就是脏的。
可现在,却是前所未有过的簇
新干净。
……
夜里,北风肆虐。
破旧的木窗根本抵御不住寒风,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屋内的温度如室外一般湿冷,一面白墙形同虚设。
黑暗里,容渟疼得面上冷汗涔涔。
隔壁汪周的鼾声如雷,他瑟缩着身子裹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