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眼睛生得漂亮,目光柔和、专注看人时,深邃得像要叫人溺毙在里头。
果然好看的人是人间瑰宝。
她阿娘说的一点没错。
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能多欣赏一会儿漂亮的人,当真心旷神怡,延年益寿。
容渟手心里已出了一层薄汗。
按老大夫说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就用柔情万分的眼神,继续看着她。
视线里只有她。
只要她脸红……
容渟忽的别开眼去。
红色从他的脸颊一路晕到了脖子,看神态竟有几分姑娘似的娇羞,慌乱无措中,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
竟然是他脸红。
……
他心跳得很快,脑海里换映现着她的脸和表情。
脸颊,白软干净。
眼神也很澄澈。
甚至,澄澈到了有些过分的地步,全无绮思,没有多想。
多想的只他一个。
容渟也说不上是早有预料,换是有些失望,只是黯黯地拢紧拳头,脸上颈后的热度,尽数消散了下去。
姜娆看着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很是关心,“你不会是染了风寒了吧?刚刚脸怎么这么红。”
容渟呛了一下,“不是风寒。”
“那就好。”姜娆松了一口气。
总觉得他病恹恹的,很容易生病。
容渟向她递去油纸袋,想把从妙食阁买的梅子给她,却听她说道:“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她愁眉苦脸,“邺城解封了。我爹爹只前说过,等这里一解封,我家要回一趟金陵。离开了这里,就再也不回来了。”
容渟的手乍停半空。
他无法在此时回到金陵。
若是回去,就是把自己送到别人的刀子底下。
但她要走……
姜娆的视线扫向容渟踩在轮椅上的两条腿,她没有瞒他,“可我放心不下你的腿,你的腿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可以走几步了吗?”
她语气里含了一丝期待地说道:“若是你恢复得好一些,我也就没什么挂心的事情,能放心离开了。”
容渟沉默良久。
等了好一会儿后,慢吞吞地说道:“我腿上的伤……并没有起色。”
说话间,他挪了挪,用身子将老大夫给开的补药包掩藏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