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夏额上直冒冷汗,但经历过数次的生死险境,他已经镇静了很多,他重重地点点头,紧紧挨着成天壁,嗅着他身上纯男性的味道,试图让自己安心。
骚乱的市民不时在他们身边来回跑动,群情激动,这个喷水池反而成了天然的屏障,俩人不用忍受被挤成罐头的痛苦。
他们已经看不到广场中央是什么情况,但从那边不断传来的哀嚎声,可以判断军队放了催泪弹。
成天壁看了看形势,赶紧打开他的包,一把撕开了棉服,把里衬的棉花掏了出来,塞进丛夏手里。
丛夏问道:“这是干什么?”
“塞到耳朵里,这么多人,催泪弹止不住的,赶紧塞,越多越好。”说完自己也把棉花拼命往耳朵里塞。
丛夏效仿他拼命掏出棉花塞进耳朵里。
在他塞得几乎装不下的时候,广场中心突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异常刺耳的鸣叫,紧接着一道强光炸裂开来,把黄昏的广场照的名如白昼,还好有人群阻挡,他们并未觉得眼睛难受,但是那鸣叫却直直刺入俩人的身体,丛夏拼命捂住耳朵,依然被震得脑袋发晕,差点儿吐出来。
他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震荡弹,离的近的人肯定直接瘫痪了,哪怕是离得原的,几十米的范围内也趴下了不少。
俩人因为早有准备,算是最幸运的,只是有些想吐。
震荡弹起到了效果,但代价也是惨重的。震荡弹本来应该是远距离发射的武器,否则连自己也会伤到,军方为了控制□进一步恶化,居然在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释放震荡弹,估计离得近的士兵也受伤了不少。
但至少,场面控制住了,周围再也没有人有力气爬起来去抢粮食。
从远处的军车上跑来成批的军人,驱赶着广场上的市民,把他们重新归拢成一条队伍。
还有力气站着的,全都认命地继续排队,而那些还站不起来的,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末世,根本没有人关心。
俩人有躲过一场劫难,全都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场骚乱,他们也不指望那个年轻的兵哥能回来找他们了,索性背上包,往广场外围的军车走去。
推开依旧拥堵的人群,他们好不容易到达了广场外围,离军车二十多米的地方就已经有人在看守,不让人接近。
成天壁和丛夏正考虑要怎么接近的时候,老远就看着刚才那个兵哥带了两个人,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几人走进了,兵哥对成天壁行了个军礼:“同志,这是我们机五营的王连营长和杜飞指导员,营长,这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北京第x军区的。”
“成同志你好。”
来人互行了军礼,然后伸手相握,“听说你之前和沈副司令接触过,但他目前不在这里,你先给我来,让我了解了解情况。”
俩人跟着这个营长往军车走去。
他们把临时指挥部搬到了广场附近的写字楼里,写字楼戒备森严,连野草都被除得干干净净。
俩人被带到一个办公室前,王连对成天壁说:“成同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丛夏看了成天壁一眼,却见成天壁根本没有看他,直接跟王连营长进了屋。
丛夏失望地叹了口气,一个小兵,对他说:“同志,你这边坐,我给你倒杯水。”
丛夏只好在办公室外面等着,等了不到十分钟,一个衣着狼狈的解放军冲了进来,“营长呢!”
有个人拦住了他,“赵谦你干什么,找急忙慌的,营长有事,见人呢。”
“我要马上见营长,出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
“大松树不见了!”
丛夏猛地抬起头。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那个拦着他的人也愣住了,“不见了?你做梦呢吧?”
“真的不见了!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它连根带叶,彻底不见了!凭空消失了!”
丛夏此时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去,“怎么会不见呢?它不是到二十多层楼高了吗?怎么可能凭空不见?”
如果这个赵谦说的是真的,那是多么让人恐惧的事实,那么大一颗松树,说不见就不见了,它是怎么不见的?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不可预测的力量!丛夏心中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俩人狐疑地看着他,“你是谁?谁放你进来的?”
接待他的那个小兵赶紧跑过来,“他是营长要见的人的同伴,我现在就去跟营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