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有了。
但想必对赵破奴而言,却远远不够。
皇长孙和太子,终究是差了一大截呢……
“如今见了,可有失望?”
赵破奴的语气,变得有些平淡。
刘进笑道:“失望没有,倒是感觉老将军心里,有很多冤屈。”
冤屈?
赵破奴蓦地抬起头,凝视刘进。
片刻,他噗嗤笑了一声,道:“哪有甚冤屈。”
“没有吗?”刘进笑道:“可为什么进从老将军眼中,看到许多不甘呢?”
赵破奴眸光一凝。
他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直勾勾看着刘进。
一句话也没有说,却自有一股子令人难以形容的气势扑面而来,也让刘进顿时紧张了。
那感觉,就好像一头沉睡的猛虎,睁开了眼睛。
“皇孙殿下此话怎讲?”
刘进强压着内心的慌张。
失误了,失误了!
原以为是一个被塞北风霜消磨了气势的老朽。
却不想……
刘进上一世有过这种感受。
他那老子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好像一个没什么大用的小老头。
但当他较真的时候,骨子里那股子杀气,就连身为亲儿子的刘进,都会感觉到恐惧。
嗯,他老子可是打过仗的!
他稳定了一下心神,轻声道:“余水滨。”
三个字出口,赵破奴原本跽坐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呼的一下子挺直起来。
须发贲张,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殿下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嗯?”
“说实话,当日我知晓了奉先身份时,是第一次听闻老将军的名号。后来,我做了一些了解,老将军一生,未尝败绩,唯一一次失手,是为匈河将军时,与元鼎二年功至匈河水,见匈奴兵势强盛,不得已退兵,但也是全军而退,对不对?”
赵破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那次,的确是我输了。当时的匈奴主帅是且鞮侯,想要在匈河水伏击我,被我提前发现。而后以疑兵之计,连夜病退三十里,才躲过了且鞮侯的攻击……那次,确是凶险。”
“赵侯,用兵多年,也是个谨慎之人。”
“兵事凶险,怎可掉以轻心。”
“那何以在浚稽山,就放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