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累呢。”苏绰心中苦涩,“天天和你争论不休,我的好脾气,都快被你消磨光了。”
“唉,要是死了,也就安静了吧。”
陆翩翩立刻道:“苏绰,你可别胡思乱想。姐姐只是关心你,没想和你吵架。”
然后,她就不再说话了。
她也不急。
因为很快,苏绰的酒瘾就会犯,雷打不动的开始每日喝酒功课。
到时,她就是这具身体的主宰。
晚春的阳光有点闷热了。洛宁和苏绰安静的对坐喝茶,一股暧昧的气氛,难以遏制的潜滋暗长起来。
整个房间暗香浮动,光影氤氲。
少年腰背挺拔,坐姿却很闲适。他端着茶杯,看着碧绿的茶水,和杯中浮现的那双丹凤眼对视。
左手,有意无意之间,捏着不同的戏剧手诀。
时光如此,真想掉几句嗓子啊。
伶道修为越高,他越觉得远不止饰演角色那么简单。隐隐的,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虚无缥缈,幽玄难觅。
这段时间的经历脉络浮上心头,抽丝剥茧般再次呈现,总有种莫可名状的诡谲之感。
罢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想那么多作甚?不如珍惜眼前人,做好眼前事。
洛天下没了吊嗓子的兴致,他取出一颗鬼饵果,一把小药刀,切了一片。
又蘸了一点蜂蜜,拿出一壶酒,倒了一杯。
然后,就这么吃了下去。
一片鬼饵果下肚,洛宁心旷神怡,灵台清净,整个魂魄都舒适通泰了。
每次吃片鬼饵果后,他才觉得自己的存在最真实。
苏绰就这么默默看着洛宁这一系列动作,仿佛一株解语花。
她已经很熟悉这一幕了。
洛家哥哥的五识在渐渐丧失,也不知道何时能恢复如初。
他不但有失明失聪的危险,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她不禁有些担心。
那么多恶人逍遥的活着,洛家哥哥这么好的人,为何要遭此厄运?
只要是见过她面巾下被毁的脸的人,几乎都会露出各种让她不适的眼神。